挥使的职位。虽说夸张,但赵铮当时描述那种设想并非全无可能。说者或许无心,但听着者必定有意,赵匡胤怎么能容许有人在后背威胁汴梁呢?
符彦卿心里自然明白,在决定归顺大宋的那一刻,他就对次子下达的辞官的命令。有得必得有舍,保全幼女平安和符家安危与荣耀的同时,就必须舍弃一些权势。符昭远是明白人,故而并未因为这些个人得失而记恨赵铮。
当赵铮主动致歉之时,他并不以为意,但心中还是有几分警惕。尽管赵铮是真挚向未来大舅哥道歉的,但符昭远却下意识地认为其中有大宋皇家试探的成分。这是一个很矛盾的问题,皇室贵胄,功臣勋贵之间,想要单纯的只谈感情当真太难!
“二哥,这位就是五公子了?”说话间,又一个相貌堂堂的贵公子出现在二进院门口。
“是的!”
“五公子,符昭寿有礼了!”来人正是魏王府三公子符昭寿。
赵铮哪里敢托大,立即道:“三公子有礼了,呼在下五郎便是!”
符昭寿略微有迟疑,见到二哥符昭远默许的眼神后,便顺势微笑道:“五郎快请,父王已经在桐花阁备好酒宴,只等五郎到来!”
“好,三公子请!”
魏王府最出色的两位王子出面迎接,算是给足了面子,赵铮心里有数。听说符彦卿亲自等候,更是受宠若惊。这与地位无关,在赵匡胤面前已经稳若泰山,在南唐皇室之间游刃有余的赵铮已然见惯了场面,见到一位王爷绝对不至于紧张。但符彦卿不同,毕竟是未来老丈人,毛脚女婿初次上门,哪里能不紧张呢?
路过一片假山,和一片面积不小的湖后,赵铮正在感叹魏王府宏伟的时候,瞧见了桐花阁的匾额。
这里是一座花厅阁楼,因为临湖而见,周围又有几株桐树而得名,乃是王府中一处极为雅致的所在。平日里符彦卿很少在此处待客,只是偶尔家宴,或者是极为重要贵客临门才会在此地招待。
显然赵铮是个例外,是继周世宗柴荣之后,第二个来到此间的外人。符昭远与符昭寿正是因为这一点,明白了父亲对赵铮的重视程度,态度才更为谦逊的。不过在他们眼里,赵铮和柴荣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不过是有机会成为符家的女婿罢了!
赵铮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入桐花阁,远远便瞧见一位年过半百男人临窗而坐,不是魏王又是谁呢?昨日的朝会上,有心的赵铮特别留意了符彦卿,虽无接触,却至少认得出。
符彦卿已经年华花甲,不过因为是武将出身,身体素质好,加上身为王爷,保养得宜,只是须发半白,看起来依旧是精神矍铄,望之不过五十许。此时符彦卿一身便装,少了朝堂上尊贵与谨小慎微,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不怒自威,毕竟到了这个地位,尊贵的气度早已成为习惯。
“父亲,五郎到了!”
符昭远上前小声提醒,符彦卿这才回过神来,瞧见门口的赵铮,微笑招手,但并未起身。这个世界上,能让符彦卿起身相迎的人没有几个,赵铮虽然不凡,但地位终究相差很多。再者说了,只有女婿拜岳丈,焉有岳丈迎女婿的道理?
赵铮很识趣,立即上前躬身行礼道:“赵铮见过王爷!”
“五郎不必多礼,坐吧!”赵铮这几日露脸的频率比较高,符彦卿自然对他另眼有加,故而此刻也十分熟稔。
符昭远上前将赵铮请入一侧的席位,然后与符昭寿在另一侧落座相陪。
赵铮依言坐下,这才道:“近日有公务外出,来的匆忙,虽备有几份薄礼,却不及返回携带……从宫中来时,承蒙官家厚爱,赏赐几坛内中佳酿,携来与王爷与诸位公子品尝!”
符家自然不会在意些许礼物,符昭远几人从这句简单的客套中领会了些许意思。第一,赵铮从宫中而来;第二,赵铮带着内中酒而来,是官家特意赏赐的,这说明什么呢?显然不是赵铮借花献佛这么简单!
符彦卿哈哈笑道:“来便是了,何须带什么礼物?官家前几日赏赐的新茶是你从江南带回来的吧?符璃用你教的方法烹煮,味道着实不错!”
听到符璃的名字,赵铮心中一动,颔首道:“多谢王爷赞许!”
“你有心了!”符彦卿瞧了一眼随行禁卫捧着的内中酒坛子,笑道:“既然你一片盛情,又是官家赏赐,那本王就收下了!”
“请王爷笑纳!”
符彦卿笑道:“内中佳酿香醇无比,今日雪花飘落,品酒赏雪倒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美事!昭远,把酒温上!”
“是!”符昭远领命,亲自动手。
“五郎啊,本王得谢谢你啊!”符彦卿感慨道:“若非有你,我的符璃如何能安然回来!”
无论赵铮当初存了什么心思,无论他与符璃之间有怎样的关系,将来会怎么样,这个致谢都是必须的。
赵铮欠身道:“王爷客气了,能护的郡主周全是在下的本份和荣幸!”
符彦卿笑道:“你也不必谦虚,潞州的事情本王全都知道了,那般艰难的情形,你能带着符璃全身而退,实属难得……若是换了旁人,符璃恐怕……要知道,符璃可是本王最为疼爱的女儿……”
符昭远和符昭寿兄弟不失时机地举杯道:“五郎救了符璃,我们这兄长也理当谢过!”
“哪里,客气了……”
赵铮话音未落,便听到几声连续的咳嗽,紧接着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在侍女的簇拥下赶来,未进门便喊道:“我女儿的救命恩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