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莹非常艰难地跟君美交谈着。夜深人静,两层楼带花园的洋房里,静悄悄的。
“君美,回去吧,就说没见到你姐姐”
“可我相信姐姐跟晓莹姐肯定有联系的”君美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乞求着,晓莹终于领会到了“我见犹怜”的含义。
“我只能这样跟你说,一有你姐姐的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好吗?”
“可……”
“君美,我是了解你姐姐的,她肯定有苦衷”
“好吧,我相信是有苦衷,但有必要闹失踪吗?这样闹得家无宁日的,于心何忍啊!”君美一向甜美温婉,迷人的外表让她有了许许多多生活中的优势,这种优势表现在性格上就是无忧无虑的甜美,仿佛人世间从没有愁苦不平之事。
对姐姐君仪的聪明和淡定,她常怀崇拜之心。君仪长年累月不回家那种冷漠,都被君美心底那血肉相连姐妹情所化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妹妹的甜美也是君仪无法跟家庭彻底割断的一个因素。
可是这次跟往常不同,君美觉得,现在父亲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姐姐是始作俑者,是一团麻上的结,只要姐姐回来,一切都可迎刃而解啊。姐姐为什么就不回来?反而逃了呢?君美无法理解姐姐的铁石心肠。
“君美,回到家就说没见到姐姐,叫家人另作打算,你姐姐肯定不会跟那华侨结婚的”
“不结婚就不结婚嘛,很正常啊”君美瞪大了双眼,突然恐惧的拉住晓莹的双手,说:“我觉得姐姐现在是故意失踪!!”
看来结了婚的君美并不像以前那样单纯,玻璃美人不再是透明简单可笑的。
“是啊,不结婚本来是很正常,现在是什么年代,结婚自由嘛,可是你认真想想,你父亲会同意吗?”
君美知道父亲为人最爱面子,视面子比生命还可贵。她想起自己告诉父亲离婚的消息时,父亲两个月不跟她说话,每天瞪着血红的眼睛喝着酒,而且猫在家里,就是不敢出门,最可怕的是创下了20天内三次住院的记录,那喝醉了酒,引起肠胃炎大发作而翻江倒海的样子现在想来仍胆战心惊。现在姐姐的事更是大件事,甚至是全镇皆知的大事,如果姐姐真不回来了……她感到不寒而栗!那华侨说好了,春节准备回来,商量结婚事宜的呀!这可怎么办呀!
“我父亲……是啊,他很爱面子”
“所以啊,或许你姐姐知道他的脾气,才这样做的”
“才这样做的?你的意思是姐姐真的故意失踪?”
“故意失踪?我可没这么说啊,你真这样认为?”
“是的”
“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假如你姐姐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是故意失踪呢?”晓莹试探的问
“那就不可原谅!那样……那样我会恨姐姐的!”君美的泪流了出来。
晓莹有点不忍心了。
“君美,你要试着去理解你的姐姐,你姐姐肯定是有苦衷的”
“苦衷?可现在是人命关天啊,躺在床上的可是我们的父亲啊!”君美抽泣着说。
“君美,你父亲对你怎么样?”晓莹深深的看着君美。
“很好啊,虽然爱喝酒,而且酒性不好,会打人,小时候看到他喝醉了酒,就打我妈妈。唉,可是他很爱我们姐妹呀,他对我们小孩子的要求,也是有求必应的。”
“嗯。那,对你姐呢?”晓莹的眼睛更深了。
“啊?对我姐?”君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她沉思着说:“我姐自小在外婆家长大,6岁了才回来,跟我父亲母亲的关系有点……有点”君美在找着比较准确的字眼:“是隔阂吧!姐姐跟他们的关系没有我这么亲密,在一起从不多话的,自姐姐考上中专走了后,就更冷淡了!我觉得,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似的,我也说不清,唉,要是姐姐小时候没在外婆家长大就好了,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冷漠了!”
“哦”,晓莹点头应道,“或许很多事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啊。”
“啊?我不知道的事情?”
“嗯”
“是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的?”君美急切的问。
“是……”晓莹不知道怎么说才好!面对着这样一个清澈的大眼睛,所谓的真相,其实就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会把人割得体无完肤。她不愿意这么做,因为,君美是那么美,瓷娃娃一般,任何人都不忍心打碎她。
省城的冬日没有暖洋洋的感觉,空气里一点水分也没有,干燥,沉闷,到处尘土飞扬。君美提着包包,向车站走去。此时,她有点后悔没有坐晓莹的小车,主要是看晓莹姐脸色不好,好像非常累的样子,自己反正也不赶时间,跟晓莹道了声拜拜后,就自己打的来到了这里。
车站里人流如织,人们行色匆匆,现在又临寒假,学生们逐日增多,使得这里更是人满为患。君美走在路上,感觉自己缩头缩脚的,很老土!这哪里是“青埠镇一枝花”陈君美啊,无论身上的衣服,还是手上的提包,都土得要命!
呵呵,省城就是省城啊,大街上很多时髦的小姐,她们衣着时尚让她时不时的低下头,就在这一低头间,感觉背上被人撞了一下,旋即,她“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