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黎雾很维护洛阿姨,让人去休息,她在楼下大厅和来的两名刑警交涉。
洛阿姨不放心,中途还是沏了茶过来看情况。
楼上有国外医生,他们被保镖看着,这两天很安分,但难保警察来了会躁动引人注意。洛阿姨也去主卧看过好几回,王黎雾一走,陈十紫就躺下没再起来过,在床上平躺着一动不动,冰冻了一样。
刑警与王黎雾谈话,问的很细致,表明黎正死亡有异,公安有权强制进行尸检,连带询问王黎雾事发当晚活动轨迹。
王黎雾说标本馆是她母亲的,过去二十多年里她经常会去,那天出差回国就正常去工作室培养兴趣。
解释的挑不出错,但两名刑警都不信。
里边很年轻刚入职的那个就直接不客气问:“据我们调取的监控,王小姐当夜带了名年轻女性入馆,深夜出来那名女性似乎处于昏睡状态。”
依旧泰然靠着沙发,王黎雾没有表露任何肢体语言,噙着不达眼底的笑意,幽深看那名很愣的警察,指腹轻点膝盖,“现在警方办案都娱乐化了吗?我不如开新闻发布会直接跟记者说。”她不屑抚了下西裤膝盖上的褶皱,眼尾溢出明显的轻蔑。
“王小姐,请您配合我们!”年轻刑警立马板着方脸,严肃质问,刻意靠嗓门去压王黎雾的从骨子里透出的矜冷阴沉气势。
他越挺直肩腰王黎雾就笑的越不屑。
唇角一牵,就讽刺:“警校和公安的入职培训看来也有不到位的死角。”
一老一少两名刑警脸色瞬间挂不住,但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
“王小姐,我是为公办案,说话直,请体谅,没恶意。”
说话直?没恶意?
再看那名年轻刑警眼底的那股较真劲,说好听点是为人刚正固执,说不好听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就差一个度。王黎雾嗤笑着从沙发上坐直,两只宽手捏在一起,手背鼓出残酷阴冷的骨骼线条,眉眼溢出不耐。
“尊敬的警察同志,您似乎没有问我问题,要我怎么配合你?要学记者那一套,拍个照片抛个噱头就组证据链,那你应该去传媒大学进修,去刑侦大队岂不浪费才华。”
话音一落,立马朝身后冷然吩咐:“送客!”声音震彻。
王黎雾脸色很不好,好似海上暴风雨前夕黑压压的天幕。
王絮风把记者弄到别墅附近本就把她气的不行,新闻稿和这小刑警直接就把矛头往陈十紫身上引,她心火一下就燃怒了,克制了这么半天才没直接把人轰出去骂“滚”。
她讨厌警察。
特别讨厌。
这辈子最讨厌的一个职业。
比她那些仇人加起来都讨厌。
年长的刑警有经验,且稳重,与王黎雾打过交道,马上打圆场,就说同事年轻刚毕业没经验,说他们就是按程序走访,不停叫年轻那个道歉,再重新圆滑包装细问那些问题。
王黎雾直接从容摊手,“抱歉,我有权不回答。警方有监控,可以自己查,我家事繁忙,精力宝贵。诸位如没有拘传证,以后请不要再来打搅我生活,我别墅不欢迎不礼貌的外人。请——”
她摆出送客姿态,洛阿姨比助理老练,温和带两位刑警离开。
陈十紫扒着栏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在楼梯拐角,见警察往外走,趿拉拖鞋就慢往下走:“小雾,警察来是为外爷吗?”
“他年纪大,我不该跟他吵架,惹他生气犯病……”
刑警耳朵尖,随出了别墅门,但还是听见了。
王黎雾剑眉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