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我跟她回她家。
第一次进她家家门,就还挺尴尬的。
他们家很严肃的氛围。传统中式威严大家庭。
我俩结婚没人来当时,也没人要看直播。
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家什么态度,因为我从来没在意过。其实当时她一口答应要娶我我还挺意外的,我就随口一提。
今天看,估计她要不得癌症,这家人能把我叫人撵出去。
徐帆有个亲弟,吃年夜饭时一直看我。
太诡了。
后来她弟媳说话打破沉默。好孩子啊。
这对小年轻跟我看上去差不多大,我使劲扒米饭,也不说话。反正我最会不说话了,大家都接受不了我这个外人女同,当空气都很舒服嘛。
吃完饭徐帆就带我走了。
“你弟为什么老看我?”我在车上问她。
她不齿哼了一声,“因为他没你好看。”
有病吧她。
一个大男生跟我比啥好看不好看。
她们家那种冷肃威严的氛围,能教出她这样的色魔变态也真属于家族基因变异了。
后来我们就回了我家一趟。又吃了一顿。
二姐竟然还没给大家张罗买新房子。还去那个老破小里。把这儿买了。
平常我爸一个在这儿住。二姐男友给她买了个江景别墅好像。
小琪跟大姐搬出去住去了。大姐没结婚。
吃饭时璀璨烟花响在街道上,窗户外,大家手握一起,晚祷。感谢主赐给我们食物,愿妈妈(君清)去了天堂。我看到大姐还在下意识捏她的十字架。
我跟徐帆睡上下铺。
徐帆说,“你是我老婆,为什么不跟我挤?”
我咂了下嘴,熄灯了,“你睡相不好,我不想被你挤到好吗?”
她哼一声。
说,“你猜我刚许了什么愿望?”
“我没告诉她们你病了,不然她们肯定会为你祷告。”徐帆戴了假发呀,化了淡妆,我知道她肯定不想被人知道啊。
“我许愿能跟你一直在一起。老婆。”
她在下铺朝我深深看,寂静的黑夜里,眼睛潮潮的,亮亮的。
我注视着她,听到心咚地一声跳。
“好了好了,明早吃早饭我在心里给你许。”快速躺被窝,闭眼,不说话了。
*
半年,她一直住ICU里,我大概恢复了一半视力,又开始恶化。
她全家都来轮流看她。
她妈扇了我一巴掌。
啊,我怎么老被老妈扇?
但我是老不吭声的那种,我小时候被一切锻炼出来了,什么都能忍。
徐帆还在里头急救。
她妈哭完她爸看,他弟也稳重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