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也苦了她了……”朱老师哼唧了声,想要爬起来,于骏忙上前一把扶住她,这才感觉朱老师身体上已经瘦得前胸贴后背了。
就听朱老师说:“她爸走了,我这病又反复,耽误了她学习不说,这几年这家全靠她打着零工扛起来的,她才十七岁啊,我这个做妈的……咳咳!”
于骏感慨的轻拍着朱老师的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朱老师说着就叹息了一声,“我这也活不了几天了……”
于骏静静的听着,就听外头传来重重的拍门声。
“姓朱的,把门打开!”
朱老师听到这声音,打了个抖,把头埋到被子里乱叫着:“让他们走,让他们走……”
于骏皱着眉,走到门口,把门拉开,看见外头站着的是三个身高在一米八左右的中年男子,都穿着厚实的军大衣,从面相上看就能感觉出不是好鸟。
“咦?”中间那剃平头的往后头退了步,看了看四周,“没走错啊!小子,你是姓朱的他家的亲戚?朋友?”
“我是孙雨朦的朋友。”于骏说完就看平头脸露喜色。
“嗬嗬,那成,你过来,咱们聊聊。”平头说着朝旁边那两人一使眼色,不由分说就把于骏给架到围墙边。
于骏倒不反抗,谁让他前世在网吧做了五年呢,那可是极能磨炼人性的地方,说穿了那就是社会的大熔炉。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这白天人多时斯文清丽得像良家少女,到了夜深人静里对着摄像头宽衣解带玩自摸的;一言不和操起刀子就跑到网吧里朝人身上扎的;一身西装革里仪表堂堂冲着话筒破口大骂的;初中没毕业就抱在一处跑到男洗手间去交配的……
总之,于骏的神经已经锻炼得像钢铁一样坚强,比从老山前线下来的越战老兵差不了多少。只是他想到这前天才打扮成讨债的,今天就遇上了讨债的,这报应未免来得太快了些吧。
直走到围墙边,于骏才冷静的说:“哥几个悠着点,有事慢慢说。”
平头笑嘻嘻的摸出颗烟扔在嘴,没点,直接嚼了起来,还边说:“姓朱的欠了我们十五万,你说说这几账该怎么结吧?”
于骏先对平头抽烟的方式报以百分之一万的佩服,这听过嚼烟叶的,没见过嚼烟丝的,然后才平静的说:“急吗?要不急的话,就缓两年再说吧……”
平头腮梆子一停,往地上吐了口烟丝,指着于骏的鼻子就说:“这钱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要是真还不上,嘿嘿,小雨朦的脸盆子身段可不赖,要送到皇后去,那可一保准的红牌,你们说是不是啊?”
跟他来的两人都发出桀桀的**声。
皇后是云广有名的娱乐场所,那是比网吧更能磨炼人的地方,良家妇女进去担保不超过三天就得变成**。
于骏抬着眼皮子混不吝的打量着平头:“哥几个是道上的?”
“小子招子挺亮,”平头摸了摸油亮的脑门,“说吧,这钱还,还是不还?”
“哥几个能不能宽限两三个月,十五万这毕竟不是小数目,”于骏掏了烟出来,没学平头,点燃了抽了口说,“要不然报警吧,让警察来解决。”
平头愣了一下,恶狠狠的瞪着于骏:“你要敢报警,我这就把你给正法了,你信不?”
于骏把手叉到口袋里,抖着脚,目光冷漠的看着平头:“你要敢动我,信不信明天全都扔大风江里去?”
平头抬手就想给于骏一大嘴巴子,被旁边个军大衣破了洞的拉住了。
“哥,我看这小子有点邪门,”破洞低声说,“你瞧他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被咱仨围在中间还能这么狂,要没点底子的话,他能这样?”
平头扭头瞅了于骏一眼,看着他那和年龄不符的眼神,心里打了个突。
“这样吧,给我两个月的时间,三月底你再过来,我把钱给你。”于骏倒不愿逼得太紧,这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何况于骏一向自认不是好汉。
“缓俩月倒是没问题,只是到时就不是这个数了……”平头猜不透于骏的来路,这就抱着臂膀琢磨了下说,“按利息算,到三月底,就得三十万了,你还得上吗?”
于骏暗骂了一句:这帮人他妈的还不如去抢呢,真不知孙雨朦怎么会借这些人的钱。
“三十就三十,到时你来找我吧,”于骏说着报了林子轩的手机号,“到时你打这个电话。”
平头看了电话一眼没说话,就拿眼瞧着于骏,这么着两手空空的走了,实在回去难交代,好在于骏知情达意的掏出钱包扔了一千块过去:“先拿去,算是零头。”
平头这才脸色一缓挥挥手带着破洞和一直没说话的那位走了。
于骏转回头往平房那走没几步就看到孙雨朦跑了过来。
“那些人找你麻烦了?”她脸色发白,双手按在膝盖上,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
“打发走了。走,去你家坐坐吧。”于骏托了孙雨朦的手一把,拍拍她的肩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