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湘不仅大为失望,他们要是参战,战局早就不是这样了,傅常和乔毅夫也非常失望的,两人甚至无法掩饰他们的表情。
只有张斯可虽然失望,可依然紧盯着卢作孚说:“明人眼里不掺渣子。他们地贷款暂时指望不上。”
卢作孚心里怦怦直跳。额角冒出些许细汗,他故意想想后才说:“其实还有一个饮鸩止渴的办法,不知………。”
“卢老板,你就爽快点嘛,就是毒药你也先说出来嘛。”傅常忍不住叫道。
看来火候到了,卢作孚故意为难的叹口气:“这真是个饮鸩止渴的办法,贷款有时候也看银行的。如果川内地银行不愿意放贷。为什么不把眼光放远点,找找川外的银行。象前年我买船时就是找上海银行贷的款。”
张斯可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刘湘的眉头却紧皱,傅常和乔毅夫却点点头,但很快又摇头,卢作孚的话他们是听明白了的,可是…。
“唉,可这川外的资金一时半会也来不了。”刘湘叹息着说。
“甫公,上海商场上曾经出过一个事,当年何丰林担任上海护军使时,他看上一家工厂,便想抢占这家工厂,老板一看不妙,就抢先以工厂作抵押,向美国和英国银行贷了大笔钱,于是何丰林就不敢抢了,为什么呢?他抢了工厂,就等于抢了美国和英国银行,两国领事就会来抗议。”卢作孚随即就站起来:“甫公,我没领兵打过仗,只是常年经商积累的一点小见识。不管对与不对,都请甫公多包涵。家里还有很多人等我们的消息,告辞、告辞。”
说完之后卢作孚抬脚就走,刘湘还在沉侵在“故事”中,张斯可轻轻叫了他一声,刘湘回过神来,卢作孚已经走到门口,刘湘连忙追上来:“卢老板多谢了,回去转告工商界朋友,请他们放心,刘某绝不会让重庆化为灰烬地。”
“多谢,多谢甫公,留步,留步。”卢作孚与展行长同时抱拳道,下楼之后,展行长皱眉问:“卢公,你说地都是什么时候的事,这英美银行就这样冒失,难道不知道何丰林看上那家厂了?”
卢作孚没有答话,只是看着对岸微微一笑。
目送卢作孚他们离开后,刘湘回到办公室内,进门就撞上张斯可、乔毅夫、傅常的目光,他没有吭声而是低着头慢慢走到办公桌前,被对着诸人,双手撑在桌上,良久才说:“大家说说吧,到川外贷款可不可行。”
第三节 巧取(五)
饮鸩止渴,四个字同时浮上张斯可三人的脑海,向蒋介石求援,丢掉的恐怕与刘文辉要的差不多。刘湘神色惨然,傅常脸色苍白,乔毅夫蠕动一下嘴唇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甫公,去和他摆一下,看看他是啥子意思。”张斯科冷静的说:“重庆还在我们手里,给谁由我们说了算。”
刘湘细细一想有些明晤,对呀,重庆不就是自己最大的砝码吗,有这个砝码在蒋介石就不能要太高的价钱。
“备船,我要过江。”刘湘向门外下命令道。
踏上专用坐船,刘湘心情复杂,几个月前这条船送来庄继华时,他正是意气飞扬,获得蒋介石支持,邓锡侯、田颂尧、杨森等人也都倾向他,么爸刘文辉正陷入他编织的落网中,可短短几个月后,他发现陷入网中的不是么爸刘文辉而是他自己。副官过来请刘湘进舱,但刘湘没有理他,他默默的站在船头,任凭江风吹佛他的脸庞,将大氅吹得飞起来。
基地大门的两个哨兵向刘湘敬礼,门口座着的军官以标准的军人姿态跑到刘湘面前。
“报告长官,护卫队中尉江文彬向您报到,请长官稍候,我通知庄队长出来迎接。”
刘湘看看面前这个站得笔直的青年军官,年青的脸上透着精明和干练,他本想答应,话到嘴边却又改口说:“不用了,我自己进去,早就听说基地内别有一番景象,我也见识见识。”
说完就要往里走,江文彬却大声道:“请长官原谅,我必须向上面报告。”
说完向身后的一个士兵喊道:“向庄队长报告。二十一军军长刘将军前来视察。”
士兵答应一声后转身向办公楼跑去。刘湘看着士兵的背影不由凛然,这到底是护卫队还是军队,就算他的军部警卫连也没这么严明的军纪。
基地与几个月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东侧被辟出一片训练场,一批男女正在操场上训练,西边也是平整成平地,上面的人分成十几个方块,每个方块前都树着一块黑板。黑板前都由一个人在讲解。
“这是做什么?”虽然猜到在做什么,刘湘还是忍不住问。
“识字。”江文彬答道:“庄队长只有有文化地工人才能造出高质量的产品,我们正在对工人进行文化培训。”
“那些呢?也是工人?”傅常指着一排正聚精会神盯着黑板的穿着军装的人问。
“不是,他们是护卫队的,”江文彬又解释道:“庄队长说士兵也要有文化,有文化的部队战斗力才更强。”
刘湘嘴唇不留意的撇了下,办公楼现在已经不是孤零零的一座小楼了,它地左右和后面都是成排的房子。
“这两边都是教室,”江文彬指着办公楼左右两侧的房子说:“主要是教授们给学生们上课的地方。后面是实验室、仓库、家属驻地和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