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氏拍了拍叶清溪的手背,目光落在她的衣裳上:“清溪穿着这件衣裳真是好看。”
“母亲说笑了,这件衣裳……”叶清溪面露羞怯,目光也是微垂,“是五姐姐送给我的,她还说她那里还有许多好看的衣裳,我若是需要,她还会送给我,五姐姐待我也是很好的,就和母亲一样。”
候氏的眸中闪过一道凌厉:“那你五姐姐可还说了什么?”
“这……”叶清溪有些犹豫。
候氏抬手抚了抚叶清溪的发丝,面容和蔼可亲:“傻丫头,我只是问问罢了,你若是不想和我说,我自然不会勉强你。”
“我不是不想告诉母亲,只是……”叶清溪忙摇头,稍作挣扎后,终于还是说了实话,“是五姐姐和我说,母亲在为了我的事操心,还说……说我不懂规矩,不但做了错事,还让母亲生气了……”
说着说着,叶清溪已经红了眼眶。
候氏仔细地观察着叶清溪的神色,见状,眼中浮现出凌厉,她倒没看出来这位五小姐竟是如此为自己思虑的一个人。
“母亲,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些,我不是有意的……”叶清溪下意识地咬着自己的下唇,似生怕一不留神便要哽咽出声。
候氏收起思绪,重又摆出慈母的模样来:“你这孩子,怎么又要哭了?”
候氏一面满脸怜惜地拿了帕子去帮叶清溪擦眼角,一面叹息了一声:“也亏得你来和我说了,要不可就真是我的罪过了。”
“怎么会是母亲的罪过?”叶清溪又有些慌了。
候氏重重地叹了口气:“五丫头和你说这些,你也别怪她。”
“五姐姐也是为了我好,我是明白的。”叶清溪垂下眸,摆出受教的样子。
候氏满意地点点头,继续教诲着:“只是五丫头这样做,却是欠妥了。我是心疼你们,才会为你们操心,你可明白?”
“女儿明白。”叶清溪感动地要命。
“你明白就好,也正因此,你万不可再生出这等念头来,也不能再听信五丫头的那番话,”候氏收起脸上宽容的笑意,连语气都变得严肃起来,说到这里,候氏见叶清溪张口欲言,只摆了摆手冷着脸继续道,“我为你们费心,乃是我应做的,你们心存感念是好事,可若是因此而做出不得当的事,岂不是反倒叫我难做?”
叶清溪面露疑惑,似对这番话十分不解。
候氏索性将话说得更明白些:“你不想我为你费心,是孝顺,可我若真不管你了,我又成了什么?难道我便是那种苛待子女的母亲吗?”
叶清溪讶然,像是才想到这个问题。
“你是个聪明的,该知晓这个道理才是,所以该拿的你便拿着,知道了吗?”候氏又拍了拍叶清溪的手,谆谆教导。
叶清溪张了张口,却似不知该不该答应。
“清溪既然明白我的苦心,便该知晓怎么做才是最恰当的。”候氏认真地看着叶清溪。
话已至此,叶清溪只得点头:“我……全听母亲的。”
候氏闻言忍不住绽开和善的笑容:“好了,叫你受委屈了,今日你才回来,晚上便不必过来我这里请安了,回去好好歇着吧。”
“女儿不敢不守府里的规矩,何况这本是女儿应做的。”叶清溪坚定地摇头,她晚上还要过来验收这件事的成果呢,怎么能缺席?
候氏见叶清溪头一次露出坚毅的神色,也就没多劝,只随口似的道:“你屋里的绣梅现在做的是什么活计?”
竟然当着自己的面主动提起了绣梅,那叶清溪也就只好将计就计了:“绣梅原先是母亲屋里掌管衣裳的,到了我那里也是一样的。”
“那孩子做事仔细,你安排的很是妥当。”候氏点了点头。
叶清溪害羞地低下头,没有接话。
候氏已经听李妈妈说了之前安排下人的事,此时见叶清溪神色淡然,丝毫没有怨怼之意,不禁又对叶清溪柔顺的性子有了几分把握,索性试探性地道:“绣梅的针线活做得极好,从前她在我跟前时,我的贴身衣物都是她来做的。”
“原来绣梅竟这样厉害,”叶清溪的脸上闪过一丝艳羡,转而又道,“母亲若是有需要绣梅做的,只管将她叫来便是,女儿那里现在也没什么需要添置的。”
候氏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你这孩子,真是叫母亲不疼你都不行。”
叶清溪有些脸红:“这本就是女儿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