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罗非笑弯了眼:“没问题。”
黑胡子说:“不过,你们两个的训练方向实在差得有些多,我毕竟年纪大了了,可没法儿同时配合你们两个,头儿你看——”要不要再领一只老鱼过来?
“嗯。下不为例,我很忙的。”尼古拉斯示意瑟罗非跟着他到训练房的一边,高冷的表情中带着一点儿不耐烦,特别逼真!
“诶?”瑟罗非下意识跟了过来,回头看到房间另一边乔和黑胡子向这里眨巴眨巴的四只眼睛才觉得这气氛略微诡异:“我……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船长大人抽出火|枪,有些随意地圈着扳机让枪身在手心转了一圈儿,然后咔的一下扯开保险栓。
“我射你,你躲。”
瑟罗非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想着炸裂在龙卷风号船壁上的轰轰轰轰,顿时觉得腿软。
“不不不我觉得我还……”她默默往乔的方向挪了一步,只希望好友能接收她的求救信号,“底舱的完整性也很重要,还有船工大叔这几天都很忙——”
尼古拉斯抿了抿唇:“你在想什么?我没用刻了魔纹的子弹。”
普通的子弹也要命啊船长大人!
尼古拉斯干脆把弹匣卸了下来,摊放在手心上给瑟罗非看:“是颜料弹。”
瑟罗非真的上前仔细地确认了一下,一抬头撞进那双沉黑色的眼睛里才觉得有些讪讪。
艾玛她都做了什么蠢事!这种时候就应该不分青红皂白扑通跪下抱着船长大人的大腿表信赖表忠心才对!
……就怪船长大人在甲板上大杀特杀的形象过分深入人心。
为时已晚。她飞快地转开眼神儿,又非常心虚地瞟回去,总觉得对方紧抿的嘴唇透着一股子委屈。
尼古拉斯突然后退一步,迅速地装回了弹匣,冲着女剑士的脚边就是一枪。
“不要浪费时间。还不开始?”
瑟罗非低头看着飞溅到靴子上的鲜红颜料,脊背一阵发凉。
“是是是!开开开!”
————————
女剑士被|操练了一天,身心俱疲,肩膀、大腿、腰背上都是淤青,闭上眼就能看到两只黑洞洞的枪口。
这时候,和治疗师同居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蝎子啧啧啧地给她上完药,还体贴地附送了简单的按摩敲打服务,然后把女剑士赶去了甲板上溜达:“我知道你现在累得要命。我给你用了一种新药剂,能迅速将你的肌肉调节到最好状态——如果你能让血液的流速一直保持在一个高度。相反,你要是现在就躺下去,血液流速放缓,这药剂就会让你全身硬得像一块岩石。为了你那张史上第一拥挤的训练表,随便去哪儿转几个小时吧。”
现在正是黄昏。落日已经有大半沉入了海的尽头,饱含水汽的云朵聚集了起来,整个天空被金红和暗紫一层层渲染着,非常漂亮。
斑点鸥群在桅杆周围张大翅膀盘旋,发出短促而高亢的叫声。远处有大鱼的脊背划开水面。
瑟罗非享受了一会儿傍晚温和的海风,打算去找阿尤摸摸爪子。
她走在回廊上的时候就听到了敲打木板的梆梆响声。饲养员扎克上回和她说过,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是阿尤的觅食时间,他也通常会挑在这会儿给阿尤刷个澡。
“嘿,扎克,我又来——”
最高的横板上,揍了她一天的男人正靠在窗户边。听到她的声音,他侧头对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瑟罗非觉得全身的淤青在这一瞬间不约而同地痛了起来!
几乎是在尼古拉斯回头的同时,熟悉的拉拽感出现,两只湿漉漉的鳍脚啪叽一下扒在了窗框上,挤挤挨挨地相互妥协了一番。接着,就是一只圆咕隆咚的大脑袋。
“啊唷——噗咯!咯咯!咯咯!”
尼古拉斯往海豹脑门儿上拍了一记,嘴角微微弯着打趣女剑士:“罗尔好姑娘快上来吧,你不会真的想看到它破窗而入的。”
瑟罗非抬头盯着尼古拉斯每一个表情变幻,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她灵光一闪,试探地问:“船长,呃,那把大剑挺好用的,我是说,谢谢?”
尼古拉斯:“你喜欢就好,不必客气。”
……果然,这是另一个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