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事情似乎并不如苏浅所想。一直到半夜,暗地里守着众人的昌亦也没探到什么消息。苏浅等的疲倦,再加上白日里劳累,没有撑过丑时便睡下了。只是苏浅没想到,这一睡,便错过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
苏浅猜的没错,熊大勇确实有问题,只是他此番却漏算了最最关键的人物——昌亦。
于是当第二天县令府管家猝死的消息闹得整个府上鸡犬不宁之时,昌亦却是一封飞鸽传书送了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地扰乱了苏浅所有的线索。
要说这管家也是倒霉,晚上起夜正好撞见了熊大勇与昌亦谈话。白日里熊大勇行为反常,苏浅派了昌亦来盯着,昌亦自然要给他提个醒。本来这熊大勇与昌亦谈话的地方也找的极其隐蔽,可谁有能想到这管家半夜懒得上茅房,只管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解决呢?只是这一解决就解决掉了小命,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还真不算多。
“啪!”
“主子息怒……”
送信之人虔诚地低头跪在地上,不敢有半分怠慢,生怕一不小心掉了脑袋,反倒得不偿失。
帘子后面的人一把将信扔了出来,光是那信纸砸在地上重重的一声,就能听出主人的愤怒。
“没想到那个熊大勇是个这么没用的东西,早知道如此,不如直接买通那个胡一峰。”
信使想了想,还是接了话:“当初主上也是看这个熊大勇老实憨厚是个直肠子,方才利诱之后大胆用了,如今他不中用,也是在情理之中。”
“哦?”帘后人似乎对信使的回答很感兴趣,沉吟一声,方才从帘子后面踱了出来。信使跪在地上,只看到眼前一片明黄色的衣角飘了飘,却始终不敢抬头看向来人。
“你倒是很能猜透我的想法啊?”黄衣人慢悠悠地蹲下来,一把捏住信使的下巴,诱惑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嗯?”
“属下名叫李达。”李达被迫抬头,却仍然低垂着眼帘,不敢与黄衣人对视。
“李达?”黄衣人扑哧一笑,倒也不再难为他,松开了捏着他下巴的手,轻声问道:“那你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属下不敢……”
“不敢?不敢的话,只好留下你的脑袋来了……”
“属下知道了!”关系到小命,李达自然不敢再有含糊:“既然熊大勇已经暴露,留着无用,反而后面容易添乱。此人已是弃子,可这人就算死也不能白死,主子大可以好好利用。”
“好好利用……”黄衣人似乎对李达的话很感兴趣,琢磨了一阵,道:“答的好,下去领赏吧。这次的任务若是昌亦完不成,不如你来替他坐他现在的位置。”
“谢主子!”
李达刚刚退下,黄衣人便将地上的信捡了起来,再次仔细读了两遍,才一边看着那张信纸化为灰烬,一边露出满意的笑容。黄衣人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扳指,慢慢走出了密室,宫人们见状立马围了上来,小心唤道:“皇上。”
苏清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往日里星光灿烂的桃花眼眯成了一道缝,只是片刻之后又恢复如常,只教人当作是错觉。弯腰立在苏清身侧的总管太监便道是自己看花了眼,皇上平日里一贯没个正经模样,怎么可能露出那种异样的神情。正奇怪着,却听苏清自言自语道:“皇弟应该修养的差不多了,是时候招他回宫了……”
苏浅这两日忙的焦头烂额。这管家死的莫名其妙,可那脖子上的勒痕,分明又是为人所害。虽然这件事情蹊跷,其中分明又与这几只四大门派的老狐狸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可毕竟几个掌门也是有地位的人,无缘无故硬是将别人留在府上,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无可奈何,苏浅只好恭恭敬敬将众人送出了荆州,又将前几日来参加比武大会的各路武林人士打发走,这比武大会也算是勉强收了尾。
自己府上死了人,最不爽的自然是穆闵,吵着嚷着要把幕后真凶揪出来,无奈这样一桩事情没有半点蛛丝马迹,就连同管家亲近的人也说不出半点线索。穆闵一腔热血夹着怒火没处洒,当然是哪里有地儿朝哪儿泼。比如这窝在屋里反省了好几日的叶大教主,刚出门就被洒了一大盆热气腾腾的新鲜狗血。
“老东西!干脆操起刀跟他拼命!”
叶屠苏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碎碎念的穆闵,道:“你骂哪个是老东西?”
穆闵一抬头,见到叶屠苏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很是心塞。如今整个府里一塌糊涂,只有这个闭门不出的悠然自在,不是摆明了向自己挑衅添堵么?
“哼,就是骂你!”
叶屠苏一愣,“哦”了一声,生生绕开穆闵就往前厅踱。叶屠苏反常,反倒教穆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怎么不生气?”
“我同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叶屠苏莫名其妙地摆了摆手,忽然变了神色,一双手掌捏得喀拉响:“苏浅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