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苏芷棠听见他柔声道:“阿棠,好久不见。”
&esp;&esp;他亲昵的称呼将仿佛将二人拉近到小时候,苏芷棠在他灼灼的目光中轻声开口,低低道:“好久不见。”
&esp;&esp;苏芷棠本以为二人再见面,会充斥着尴尬,却不想是这般温和平静。
&esp;&esp;林宿和应声笑了笑,面目俊秀柔和,他想抬手像往常一样揉一揉面前小姑娘那五黑的发顶,却在手举起来时克制的攥成拳又放了下去。
&esp;&esp;林宿和转身看向苏行挚,朝他握拳一拜,眼里闪着亮光道:“我自十七岁起便倾心阿棠妹妹,早前未能求娶到他,乃我心头之憾,本以为我这辈子不能继续照顾阿棠妹妹,却不想竟还有机会,所以,我恳求苏伯父能将阿棠嫁与我,我定会护阿棠如至宝。”
&esp;&esp;他单膝跪地,郑重的说着他的承诺,宽厚的身子看起来很值得依靠。
&esp;&esp;他同苏芷棠乃青梅竹马,打小一块长大,对于他的人品,苏行挚很放心。
&esp;&esp;见他对苏芷棠的情谊不减,苏行挚瞧了一眼苏芷棠,只见她素来如冰雪般苍白的小脸多了些羞涩之意。
&esp;&esp;苏行挚抬手将林宿和扶了起来,正想答应时,门房忽然又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esp;&esp;他粗喘着喊道:“大事不好了老爷!”
&esp;&esp;“大事不好了!老爷你快出来看看!”
&esp;&esp;苏行挚站了起来,对林宿和道:“让你见笑了。”
&esp;&esp;林宿和温声道:“许是出了什么事,不如我同苏伯父一起去瞧瞧。”
&esp;&esp;一行人刚踏出正厅,迎面撞上了扯着嗓子喊话的门房。
&esp;&esp;门房跑的腿都跑软了,一手扶着树,一手扶着腰,急急道:“那祁将军领了一众人闯了院子,说要见老爷。”
&esp;&esp;“那些人个个魁梧壮硕,像是来……来抄家的。”门房惧怕道。
&esp;&esp;苏行挚神色凝重,阔步朝着府门的方向走去。
&esp;&esp;祁勝一袭黑色劲衣,浑身黑沉沉的,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但他周身气势逼人,让人一眼便能瞧见他。
&esp;&esp;苏行挚未担官职,合该称呼他一声大人,可苏行挚一看见他,便能想到方才他欲离开江南,却被人绑了回来,那些人虽没有弄伤他,可态度却强硬的很,他不配合,就被他们绑了放在了马车上。
&esp;&esp;那些人态度虽然恭敬,却不容抗拒。
&esp;&esp;苏行挚眼中浮现一抹难堪,冷着一张脸,质问道:“祁将军这是做什么?俗话说,官不扰民,祁将军深夜至此,所谓何事?”
&esp;&esp;祁勝狭长的眸子略微抬起,声音沉郎道:“提亲。”
&esp;&esp;他神色坦然,丝毫不觉得他说出的话有多荒谬。
&esp;&esp;抛开别的不谈,他是祁迎宣的大哥,苏芷棠险些成为他的弟妹,解除婚约不过半月,他便来求娶,着实惊世骇俗,有违常理。
&esp;&esp;他说完,眸光便落到了苏芷棠身上,在她的注视下,抬起右手捏了捏眉心,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苏芷棠瞧见他纤长的手指正好拂过他额角的那道伤。
&esp;&esp;苏芷棠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风寒,她挪开眸子,咳了两声,一颗心跳的飞快。
&esp;&esp;苏尚银捏着拳头,看着他这般嚣张的模样,恨声道:“你休想让我妹妹嫁给你,我们是绝不会答应的!”
&esp;&esp;秋日的夜冷的仿佛要结冰。
&esp;&esp;苏芷棠在心里为自己哥哥捏了一把汗,正要说些什么软化一下气氛,却听见祁勝不紧不慢道:“苏公行商多年,是江南一带有名的富商,应当深氤守诺乃重中之重,如今出尔反尔,是何道理?”
&esp;&esp;他并未给苏尚银眼神,掠过他,直接对问苏行挚。
&esp;&esp;他虽神色淡然,却不怒自威,纵使苏行挚行商多年,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却也有些应付不来。
&esp;&esp;可越是如此,苏行挚便愈发不想让自己女儿趟这趟浑水,他挺直了脊背,正视祁勝道:“抛绣球招婿,用的是绣球,据我所知,那日棠儿扔的并非绣球,竖子顽劣,将棠儿的绣球换成了石头,无意砸伤了祁将军,改日我自当领着这孽障去登门道歉,还望祁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