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着装着,不由自主地就睡着了。
路巡却是一直没睡,他侧着身体,就那么睁着眼睛注视着他。
十一月气温有些凉,但还没到开暖气的程度,周行朗睡觉折腾,爱踢被子,也爱抢被子,路巡的被子被他卷了过去。
路巡怕把他弄醒,没有去拽,他右腿屈膝,挪动身体去靠近周行朗,周行朗不安分,一个翻身,就把腿搭上来了,他怀里抱着揉成一条的被子,还把腿挂在了路巡身上,偏偏自己睡得很深,无知无觉。
路巡很喜欢抱他,可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抱着周行朗睡觉了,周行朗忽然这样,他反倒僵了下。过了会儿,他伸长手臂,轻轻的,好像他是什么易碎品般,把周行朗揽入自己的怀抱之中,哪怕中间隔了一条卷成麻花的被子,可这样的亲近,依然是难得的满足。
后果不必说,周行朗醒来发现自己抱着路巡,几乎是骑在他身上的,吓得不轻!第一反应就是他故意的,紧接着,他就瞥见了路巡的腿。
火气一下就偃旗息鼓。
周行朗像破掉的气球般泄了气,小心翼翼地抬起自己的腿,挪开,可仍旧惊动了路巡。
看他睁开眼,周行朗立刻举起双手以示清白,弱弱地道:“我可没占你便宜啊。”
一说话,他就感觉自己嘴里有股……葡萄的味道?
路巡好笑地“嗯”了一声,睡袍领子敞开。
周行朗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他的衣服里去。
“我靠,好大。”
他吃惊地嘀咕了句。
“什么好大?”
路巡坐起,衣衫敞得更开,周行朗甚至还能看见更隐秘的部位,有着大片的黑色纹身。
“……没什么。”
周行朗又看了他的胸肌一眼,接着迅速从床上爬起来,钻进卫生间洗漱。
卧室配套的卫生间,有两个漱口杯,牙膏牙刷都是新的,按照路巡的说法,他们搬家前就住在这里。周行朗洗了脸后,在洗脸台上到处找须后水。
他瞥见了个造型很可爱的瓶子,紫色的,打开一闻,是葡萄味的,上面的文字不是英文,他看不懂。不确定这是不是须后水,周行朗把瓶子放回原位,直到路巡进来,周行朗亲眼看见他喝了一口吐掉。
“这是漱口的吗?”
路巡点头,问:“你要用吗?”
“……不用了。”
他感觉自己嘴里就有股葡萄味,有些困惑,趁着路巡进去放水,他又低头闻了一下漱口水的味道,然后咂嘴。
真的有,就是葡萄味,一模一样的——可他没用过。
百思不得其解,周行朗还惦记着玩游戏,于是又去了那家店,玩到头脑发胀,实在受不了了,才停下。
不敢跟路巡第二次同床共枕,周行朗说什么也不肯去紫荆路住了,他想到路巡有人照料,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住一起平添尴尬,就给周天跃打了电话。
“你家地址在哪?”
周天跃报出了地址,问他怎么了。
“我过来住几天。”
“不是吧,又吵架了?”
“没……不,什么叫又?”
周行朗听出了不对,按照路巡的说法,他们很“相爱”。
周天跃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连忙补救道:“前几天你不是跟他闹离婚吗。”
“别提了,他不肯,而且……”顿了顿,周行朗摇摇头,“算了,见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