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候已经由不得他多想。
虽然本军损失惨重,但却还有大部兵马处于混乱之中。
作为主将,当然要临危不乱,想出应对之策。
这时候组织将士们迎战敌军的反击几乎是不可能,且不说没有任何人能在这种混乱状况下重新集结兵马,即使能够发生奇迹让将士们重新列阵,这样一群已经受到惊吓陷入恐慌的将士,又如何能够迎战士气如虹的敌军?
可是如果撤军,在现在的情况下也很难做到。
溃逃和撤军完全是两码事。
眼下是彻彻底底的溃逃,后方没有阻击部队,根本不可能保障全军安然撤走。
“不要退!”澹台悬夜内力运起,声震四野,“拿起你们的兵器,与敌
人血战到底。”
他知道这样毫无秩序的溃逃,只会给神策军带来更大的灾难。
但此时此刻,又有谁会停下自己保命的脚步。
澹台悬夜连砍数名窜逃的军士,却根本阻挡不了潮水般的溃败。
“大将军,大将军,大事不妙!”
从后方传来慌张的叫声,乱军之中,却有数骑飞驰过来,找到了澹台悬夜。
“大将军,辎重队被袭击了。”一名骑兵脸色惨白,肩头甚至还有一支箭,虽然被折断大半箭杆,却还有一部分兀自在身上,他顾不得箭伤,禀报道:“敌人的骑兵袭击了辎重队,我军伤亡惨重。”
澹台悬夜骇然道:“哪里来的骑兵?”话一出口,却猛然想到什么,一颗心沉到谷底。
他当然记起了那支骑兵的来历。
秦逍带着千骑突入敌后袭扰,虽然秦逍回到了徐州城,但那千骑却还留在了后方。
此前神策军诸将只是担心徐州千骑会对后勤线造成极大的威胁,既然如此,在粮草目前还充足的情况下,暂时不用输送粮草辎重,那么徐州千骑的作用也就消失。
而此刻,那支骑兵竟然再次成为一把从背后袭来的狠辣匕首。
澹台悬夜在决战之前,将粮草辎重队撤到了后方十里地之外,那支队伍除了调派少量兵马保护,几乎都是运送辎重粮草的民夫力工。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徐州城方向,突然从被杀出来的徐州骑兵当然是致命的一击。
近千
骑对辎重队发起突袭,澹台悬夜甚至都能想到场面。
那些民夫杂工手无寸铁,当然不可能发起抵抗,见到敌军骑兵的那一刻,要么四散逃窜,要么跪地投降,能够发起抵抗的只能是辎重队的护卫队。
神策军的骑兵都用在这场决战中,不过两三百名步卒在负责保护辎重队。
这当然不是澹台悬夜轻敌大意。
毕竟数万主力部队就在前方,与辎重队也就十里之遥,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有兵马敢对辎重队发起攻击,因为主力军团这边随时可以调动骑兵前去增援。
可是现在主力已经溃败,前方混乱溃败之际,一支骑兵对辎重队发起攻击,这边也根本无力救援。
那两三百名步卒根本不可能挡住敌军骑兵的攻击。
如果说本军溃逃已经注定大势已去,那么后方的辎重粮草被袭击,便已经让此战再无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