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先生的想法是,既然对方是富户,就占他的家产,从根本上打击对方。
而且,自己这边有本来财产的继承人,既然长辈拿着家财万贯不行善举,那就替家产提前换个主人。
公孙先生对心愿说:“我们打探到的消息是,你外祖父主要是做丝绸、茶叶、金器的买卖。
可是到你父亲手上,那三样买卖都逐渐势弱了,主要从事食盐、粮食的买卖。”
心愿垂眸说:“我知道原因,因为他说过,他要摆脱魏家女婿的身份,他要重新创立属于他自己的事业。”
公孙先生:“哼,不要脸。花着人家的银钱,却又要摆脱人家给与的身份。
既然魏家几代都是从事丝绸、茶叶、金器的生意,做生不如做熟,他特意缩减这三行的生意,自然会辞退一些旧人。
你认识一些旧人吗?我们需要找有经验的人,可以重新接手以前的生意。”
心愿:“年幼时候,外祖父有带着我去巡查铺子,我倒是记得几位相熟的叔伯。”
公孙先生:“那好,你将人名说出来,咱们让人去找,找到之后,我就陪你一一拜访,并请他们找更多的人,这样后顾之忧就解了大半。”
心愿说了几个人,公孙先生就立刻安排人去打探消息了。
公孙先生:“我们走这趟,最根本原因的为了敲打在洪灾中,想要高价卖粮的黑心商人。
最直接的原因,是有消息说,你父亲所卖的食盐,并不干净,有好几个吃了从那店铺里买的食盐做的菜,上吐下泻,严重的,导致一位幼童的身亡。
我们不能任由这种黑心商人,继续昧着良心赚钱,新账旧账都要给他算一算。”
神算子插话了,瓮声瓮气的说:“从卦象来看,这次不能收了他的性命,那么,咱们就尽量将他性命以外的,都扒干净。”
心愿道:“心愿听从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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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余晖,照映着一行人长长短短的倒影,停在一个写着“魏宅”牌匾的大宅子前。
站立片刻,没有上去敲响大门,而是转到偏门,一个身穿宝蓝色长袍的十二三岁少年,拾阶而上,敲响了沾满灰尘的旧朱色的门。
敲了许久,少年也不急躁,继续不急不慢的敲着。
这附近只有这一个大宅子,没有其他人家,以前魏宅繁华之时,无数平民梦想进入宅子里做事,主人心肠好、出手也大方,府内布置精致,既不会受到特意的磋磨,也能开开眼界,最重要的是能赚到钱。
主人离世之后,繁华不在,渐渐落幕,远远看着宅子,不再有向往的神情,而是一声声的叹息。
阶下站着一位身穿粉红衣裙的七八岁少女,等的有点久了,少女也没表现出气恼,而是嘴里吃着一个糖人,却不安分的蹦来蹦去,踩着身后两位少年的影子。
身后跟着两位少年,一位年约十岁,肤白貌美,容貌昳丽这些形容女子的词用在他身上,一点都不违和,反而十分贴切,要是身穿一身女装,外人肯定以为他是女子。
一位体型壮实、身高比其他两位少年都高,站的笔直,很有少年英才的气势。
一名二十岁的女子,含笑看着不安分蹦跶的少女。后面还跟着十几位带刀剑的护卫,有几位,手里捧着一些礼盒。
良久,大门终于打开,露出一个满脸沧桑,头发花白,白色山羊须乱糟糟的老头。
他那双苍老浑浊的眼睛,看着敲门的少年,一瞬间闪过疑惑,问道:“你是?”
心愿看着眼前这位,以前是外祖父心腹的丘管家,声音带点哽咽:“是我,丘爷爷,我是贺之章。”
丘管家细细打量,从少年脸上看到了他儿时的影子,激动的说:“孙少爷?你是孙少爷?”
心愿忙点头,说:“对,就是我。”
老管家顿时就胡乱擦眼角,苍老的声音伴随着哽咽声,令听者心酸,“老奴听说,您跑到承安城去了,您,您怎就这么长的时间,都不捎个话回来?”
“丘爷爷,说来话长,我们先进去说话”,心愿担心楚婕站的太久,会累了。
老管家才关注到,孙少爷身后还跟着很多人,忙打开门,迎人进府。
将人迎进大厅,沿途的院子、花草都眼见得衰败、杂草丛生,大厅洒扫的还算干净,将客人安排坐着,老管家又迈着有点瘸的腿,弓着老腰,喜滋滋的去叫人上茶。
楚婕看着挺大的一个宅子,到处泛出萧条、凄凉,都觉得不是滋味,作为小时候常在外祖父家玩耍的心愿,心里应该更加难受吧!
楚婕自从进门,就表现的安分守礼,没了等门时表现的跳脱。不时还关注心愿的表情,心里盘算着该说些什么,能驱赶心愿的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