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心安梦境里,看到的都是陌生人的未来,他可以无动于衷,可现在,看到的是自己曾经叔伯们的未来,他实在无法平静。
楚婕逐渐醒来了,看到的是心安颤抖的身体,吓出来的一身汗,吓了一跳,以为是他的脚疼的难受,忙爬过来,用袖子帮他擦汗,说:“安安,你怎么了?脚疼了是不是?”
感觉到楚婕给自己擦汗,心绪崩溃的心安,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紧紧搂着楚婕,心安抱的很紧,第一次行为这么反常,楚婕没有阻止,只是轻声问:“安安?怎么了?”
一向少言寡语的心安,像是开了话闸似的,说:“我,我梦见叔伯们被杀了,流了很多血,很多惨叫声,都死了,很多很多人,婕儿,我,我害怕,我帮不了他们,我没用。”随着说话,楚婕听见心安的声音变得沙哑,脖颈间,还感受到了湿意。
楚婕以为,他是梦境里看到,他救回来的那些煊国人出事了,安慰道:“你担心他们是吧?那我叫公孙先生送信给郡主府,让他都过来,都住到隐村,隐村安全的吧?”
心安摇摇头,说:“不是他们,是另外的人,他,他们还在煊国内。”
楚婕:在别的国家?这可难办,在樾国还能花钱买回来,去其他国家,算是抢人吗?
楚婕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抽出自己的手臂,一下下轻抚着心安的后背,说:“咱们去找公孙先生,他点子多,或许,他有办法呢?”
“咱们可以假扮成商队,去卖商品,然后,把他们买回来?反正,办法总比困难多,咱们多想想办法,你别,”
楚婕想说别哭了,但想想男孩子的自尊心,说:“你别伤心,你伤心我也伤心。”
心安抱着楚婕流泪,正觉得自己不够坚强,不够男子汉气概,听着楚婕说,自己伤心,她也伤心。
就想起自己幼年时,练武受了伤,娘亲安抚自己,说:“伤在你身上,我的心也痛”,觉得楚婕的怀抱很温暖,莫名觉得不丢脸了,还很贪恋楚婕的安抚。
楚婕慢慢感觉到心安平静下来了,感觉抱的太久了,好累啊!就轻轻推开心安,说:“我现在就去请公孙先生。”
楚婕离开怀抱,心安立刻用手擦干眼泪,但是,总觉得,很怀念被楚婕安慰的怀抱。
公孙先生详细听了心安的梦境,问:“心安公子,您意下如何?”
心安当然是想救人,可是,自己正寄人篱下,那强烈的羞耻心,让他说不出求郡主府帮忙的话,楚婕见状,就说:“当然是要救人,公孙先生,咱们可不可以也假扮商人,去煊国买人?”
心安之前的那些叔伯们,都是买回来的,楚婕自然也以为,在煊国的那些人,也是沦为奴隶,被军队的人,惨无人道的砍杀,毕竟,这年代的人,是不将奴隶当人看的。
没有想过另外的可能性!
而公孙先生想到了,能出动军队的,要么两军对阵,要么叛乱,要么是讨伐贼寇。军队围住一座山,很显然,是第三种可能,心安的“叔伯们”,在煊国,落草为寇。
贼寇,在哪个国家,都是朝廷所厌恶的人,在煊国是,在樾国也是。姑娘没听出公子的话外之音,更不知道贼寇的危害——自己在学堂上没教过,下一次就补上。
现在让自己出主意,也是姑娘开口的,心安公子这是,拿着姑娘当工具使。公孙先生冷哼,“心安公子,您说说,您梦境里,那些叔伯,都是些什么人?”
心安看见公孙先生脸色不好,语气也不好,就想到公孙先生以为自己是拿楚婕要挟他,逼他出主意,心安知道,楚婕很讨厌欺骗,万万不敢骗楚婕。虽然自己本意并非如此,但是,在这种形式下,解释会被当狡辩吧!一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
楚婕见心安一言不发,只低着头,以为他在回想梦境,又念着他平日是个话少的,就站出来,替心安说:“自然也是被流放的人,可能那些军队,将流放的人当奴隶看待,就肆无忌惮的杀人。”
公孙先生瞧了一眼插话的楚婕,无奈的说:“流放之人,并不是可以随意砍杀的,国家自有法度,流放就是流放,砍头就是砍头,随意杀流放之人,就是目无法度,可是重罪。”
楚婕听了,也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妥,就问:“啊~?所以?”
“所以,那些叔伯,很可能是流放途中,私自逃离,并且上山,落草为寇,打家劫舍,无恶不作,惹得官府出动军队,剿灭贼寇”公孙先生,一字一句,说的很是清楚。
楚婕:“啥?怎么听着,有点逼上梁山的感觉。”
公孙先生不解的看着楚婕。
楚婕:四大名着,作者是一点都没有放进书里,他们不理解也正常。
楚婕只好尴尬的说,“我意思是,他们是被逼的,不是自愿的,自愿落草为寇的,那肯定是大坏人,那被冤枉流放的人,逃出来也没地方可以去,去当贼寇,好像、似乎、大概、可能、应该、或许,有那么一点点,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