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荷还没反应过来,她顺着迎棠的目光看过去,一眼瞅见那光风霁月般的矜贵少年,吓得瞳孔都地震了。
谁知道迎棠早已先她一步,风一样掠了过去。
“殿下,殿下!”芝荷压低声音喊她,追上去低声说,“别,求你了,谁都可以,就他别。”
“他是谁?”
“这位是丞相家的养子,殿下别看他长得人畜无害,实际上手段狠辣,是陛下的亲信,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刑部侍郎,还兼任吏部侍郎,是整个沧州最危险的人啊!”芝荷说得脸红气喘,怎么扯迎棠都扯不过。
“自从他上任刑部尚书以来,没有一个死囚在坦白后还能活着离开地牢啊!”
“殿下!我曾听说吏部尚书的独女当年倾心他,结果被他抓住把柄参了一本,直接抄家!此等恐怖之人,殿下还是远离为妙啊!”
迎棠秀眉一蹙,停下脚步。
芝荷都快哭了:“殿下,我们回去吧。”
迎棠:“你把我们的点心拿过来,我要与他们一起坐。”
芝荷直接一个倒仰:杀了我吧。
她恨不得给迎棠一个滑跪:殿下!这样的人,是很大程度上会杀妻弃子的疯子啊!
迎棠脚下生风,不等她跪,人早已经过去了。
抄家算什么,难不成他能抄了皇帝的家?
几个少年少女听见脚步声,纷纷转头看。
海棠花海中,迎棠笑意盈盈,眸子清亮皎然,连小姐们看着都怔住了。
“我可以与你们一起坐吗?”她问这话时,眼眸如月华,笑看那少年。
可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只顾摆弄手里的茶水,手里的动作却有些乱,失了方才的从容,仿佛多了几分被发现的心虚与局促。
啧。
迎棠瘪瘪嘴。
少年们欣然同意,少女们也纷纷围过来。
“姑娘是哪个府上的小姐,我们怎的没见过。”
“妹妹当真漂亮,却为何要戴面纱呢?”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重心彻底从烹茶的少年身上偏移过来。
迎棠笑而不答,反倒问那少年:“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众人齐刷刷看过去,不敢插话。
少年淡淡道:“良辰佳节方相见,缘分只得一时,姓名无甚重要。”
他嗓音清冽,像和风拂过竹林般,好听地紧,就是这话说得令人脸黑。
像是刻意与她拉开距离,却又不敢不回她。
看样子,是不打算与她结识了。
迎棠嘴里轻哼一声。
众人见气氛冷下来,忙缓和气氛。
他们不愿意得罪少年,也不愿美女不快,便简单介绍:“这位是当今刑部、吏部侍郎,姓朝。”
迎棠这回反而不在意了,也没唤他一句朝公子,反而对别的少年问:“这位公子说话令人如沐春风,不知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