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辞凡不明白,好看的脸蛋上挂着大喇喇的问号。
裴恕没有解释的自觉性,从喉咙里溢出冷哼,有些故事会一遍遍地上演,换了主角,却不换结局,永远讽刺,永远可笑,所谓的“命不由天”大多数时候是自欺欺人的,重蹈覆辙一直在生生不息地上演着。
他拎着条毛巾准备去淋浴室:“盛辞凡,你说如果我的父亲也是国家教练、哥哥是一级运动员,是不是也会和你一样一帆风顺?”
“不会。”盛辞凡的眸子向着泳池,映出波光粼粼的自傲,“我的今天,没有任何附加关系。”
裴恕嗤笑着说:“去问问盛允吧,认不认识裴垣。”
盛辞凡疑惑更深,不等他追问,裴恕已经去了淋浴间。
陈队走进泳馆,把一个档案袋交给他:“把这个拿回去给你哥。”
“什么东西?”档案袋沉甸甸的,盛辞凡强忍着拆开看看的好奇心。
“别弄丢,回去上课吧。”陈教练脸色不太好,有些疲惫。
盛辞凡一头雾水,拎着档案袋走回教学楼,顺便给盛允发了条消息。
小盛同学:哥,陈队让我转交东西给你,需要帮你寄过去吗?
盛允:不急用,先放你那里。
盛辞凡在对话框里键入一排文字,却又一字一字删掉,他和盛允隔得太远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游泳馆里,裴恕红了眼眶,嘲讽一笑:“教练,你知道裴垣后来怎么样了吗?”
陈教练神色晦暗地看着裴恕。
“是你们逼的!”裴恕嘶声咆哮,“我哥输就输在姓裴,不姓盛!”
“裴垣是你哥?”陈教练的面色恢复了理性而教条地严肃,“那就好好训练,不要走裴垣的老路。”
裴恕冷声质问:“你到现在还是看不起他吗?”
“没有人看不起裴垣,姓盛也不是盛允的错!”
往事被摆到明面上,他身为两位天赋型选手的启蒙教练,发生了那件事,没有人比他更心痛。
裴恕失声一笑:“可你还是维护盛允啊。”
陈教练很反感裴恕说话的口吻,竞技项目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的怨怼,遂厉声喝道:“滚回去好好想想自己该做什么!”
“教练,我想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之后呢?”裴恕执拗地追问陈队,“想明白了我就能参加世锦赛了吗?”
世锦赛的参赛权都在去省队参加青训的选手手里,他错过了七校联赛,和直接劝退世锦赛的性质没有本质区别。
陈教练无话可回,离开了游泳馆,裴恕拭去眼角的水汽,喉咙发紧,面向泳馆的荣誉墙,盛辞凡独占了三分之一的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