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管家急急忙忙地领着钦差大人前来,掏出皇帝的圣旨,朗声宣读——
“肃王平叛有功,赏宅院五座,黄金白银各五百两,良田二百亩,绫罗绸缎八十匹……”钦差数家珍似的话语,听得严锋心烦气躁。直到那鸭公嗓子尖锐地说出最后的旨意——
“肃王已到弱冠之年,尚未婚配,朕心忧虑。是以趁此番进宫领赏之际,赐婚左相之女朱芸……”
朱芸,当朝左相的千金,今年已有十八,有着京城第一闺秀的名誉。
严锋本身不喜别人擅自为他做安排,即便是亲人,他不会太过客气。当听到赐婚时,他下意识地皱眉,心里有些抗拒,可听闻了朱芸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心动了一下,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触。
于是。他难得顺从了皇帝的旨意,后日便班师回朝。
离开沧州那天,严锋见到一头小鹿在府门前徘徊。当他蓦然抬眼,与它清澈的大眼相对时,它竟生生地别过头去,那神态,十足的情绪化。
他忍不住地上前,揉了揉它的头,“你认得我?”
然后,他看见小鹿一副怔住的模样,眼眸里竟然弥漫起了水雾。
看来,这鹿非比寻常,是头灵兽。“既然你听得懂我说话,那么我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到京城去?”
话音刚落,小鹿迈开前脚,头往他的怀里扎。这个举动,莫名让严锋心下愉悦。他勾了勾唇,便将它放到马车里,和自己共乘一车。
到了京城后,严锋将小鹿关在宽敞的鎏金笼子里。然后便进宫去了。
领赏一事,他不怎么感兴趣,他来,主要是来看看皇帝给他许配的人。
他想,单是一个名字,就给了他异样的感触,不知见了她的人,会如何呢。
预想没有错,见到眼前粉衣秀丽的女子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胸充盈了起来,这种感觉他不排斥,是以,在那女子含羞带怯地偷看他时,他还能回以一笑。
皇帝打量这二人的神色已久。没想到这两人竟然意外地对眼,早知如此,就应该在之前就把朱芸许配给严锋,免得他单身至今,到弱冠之年还未成婚。
双方见了面,彼此都算满意。于是,这桩婚事就这么敲定了,婚期定在月末。
朱芸出身大家,谈吐不凡,端庄娴静,还有些许小幽默,是个难得貌美,又有头脑的女子。严锋喜欢和她相处的那种轻松的氛围。
小鹿远远地看着,眼中一片然神伤。这一世。朱芸终于爱上了他,也终将要跟他成亲,他得偿所愿,它本该替他高兴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它觉得,眼睛好酸好胀。好想哭呢?
朱芸敏锐地觉察到一道目光,顺着方向看去,不想竟是一头鹿。
严锋的府上,没有乱七八糟的通房侍妾,她很是满意,又有些暗喜,她要嫁的男人果然是全京城最好的。他不但没有王室贵族的纨绔和好色,反而功绩卓越,且洁身自好。
女人都是较为虚荣的动物,她认为,就凭她嫁给了这样的男子,便会得到所有女人的艳羡,没有人比她嫁得这样的佳婿更有脸面了。
不过,她听闻肃王养了一只宠物。若是养着玩的倒也罢了,但她听说,那宠物是头极具灵性的雌鹿,肃王对其十分上心。
现下,她与严锋在此闲聊喝茶,就感觉到这鹿看着他们的目光满是哀伤,如同一个爱而不得的女子……这个想法从脑中划过,朱芸被自己吓了一跳,尽管知道这想法荒唐,可她觉得,这世上的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么想着,她便坐不住了。
严锋觉察到她的神色变化,不由问起:“怎么了?”
“那头鹿是你的宠物?”朱芸指着趴坐在草丛中的小鹿。笑着说:“它甚是乖巧,我很喜欢,不知王爷能否割爱,将它送与我?”
“不行。”他一口回绝。
朱芸见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自己,面上有些挂不住,心里便越发觉得可疑。她强撑着笑容说:“一只走兽而已,你都不肯送我。”
严锋并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嫁过来之后,随时都能与它相伴,何必要送出去?”
“我看王爷是舍不得罢!”这句话刚刚落地,她就后悔地捂住嘴。
严锋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你这是吃醋了,和一头鹿吃醋?”
这话说的大不客气,朱芸窘了一下,胡乱地解释起来。
打算回相府的时候,严锋送她出了门。
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妻,他便关怀了一句:“路上小心,外头风冷,把车窗关紧了。”
朱芸心情沉重,满脑子都在思量那头鹿。听到他关怀的话语,朱芸心中一动,装作随意地说起:“今年的冬天比往年冷了许多,父亲的风湿症便发作得更厉害了。我寻思着该用鹿皮给他做个护膝,可是普通的鹿皮却不大顶用,也不知上哪才能寻精良的鹿皮……我实在忧心得紧。”
话落,她觑了严锋一眼,然后见到他的眉皱了起来。
不出意外的话,下午五点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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