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只不过我以为你会同我表哥生分,当初你义愤填膺正直得好像只要是坏人就该死,结果我表哥却因为家里的关系逃脱了惩罚,我以为你会不高兴。”王如烟好奇。
顾葭笑了一下,颇不好意思,但眼睛里又满满都是释然:“因为我也只是普通人嘛,王小姐失望了?”
王小姐摇头:“没有,顾三先生有时候显得太完美,好像没有缺点,高高在上,能发现你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很高兴。”
“高兴就好。”顾葭见王如烟没有再往自己脸上画东西了,便眨了眨眼,说,“画好了?”
王如烟叹息道:“没有,就这样吧,我实在下不去手,觉得顾先生化了妆太奇怪了,你先把裙子穿好,然后戴上头纱再说!”
顾葭看向镜中,自己果然还是自己,并没有像小说话本里面的人物,化个妆就像是戴了人皮面具一样变了个人——不得不说,顾三少爷刚才还很期待呢。
“好,那王小姐,你……”顾葭和男士们没有亲密的界限,但对女士们还是尊重且注意距离的。
王如烟脸颊一红,背过身去,可背过身去也还嫌不够,又主动走到了外面,和王燃的奶妈一块儿等着。
顾葭换婚纱的时候,甚至还能模糊地听见王小姐和那位中气十足的奶妈的交谈。
交谈的内容很没有营养,奶妈对这位王家宗族分支的小姐并不礼貌,言语里或多或少都有着高高在上的成分,看见王如烟出来,披头就是一句:“小姐呢?!她在不在里面?!”看来奶妈的确是怀疑了很久,但因为知道王燃的暴脾气,所以不敢轻易进去打搅。
“她若是不在里面,我刚才和谁在说话?兰姨你真是越发疑神疑鬼了。”王如烟不甘示弱。
顾葭在她们一来一往的针锋相对里苦恼裙子的穿法,这仿佛是用来折磨人的刑具!后面并非上面拉链,而是欧洲宫廷绑带,顾葭曾听朋友讲过欧洲宫廷很流行这种裙子,能将女人的腰勒得只有一个巴掌那么大!
他好不容易将自己套进去了,却没有半发从后面把自己绑起来,穿法很复杂,根本不是王小姐说的那么简单!
说来真是奇怪,如今提倡废除女人的束胸和裹小脚这种陋习,可另一方面的有钱人们又疯狂追捧外国人的陋习,虽然说并不如他们痴狂细腰,但也差不离了。
顾葭拖着拽地的白纱裙去敲了敲门,外面和奶妈正‘聊’得起劲儿的王小姐立马又钻了进来,结果一看见面前穿着婚纱的顾葭,立时怔住,好半天才让自己的脑袋恢复运转,从嘴里说出一句不知道是调侃还是赞美的话:“哇,我没想到顾先生居然很适合……”
顾葭便背过去,对王如烟指了指背后腰上的绑带,说:“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来帮我一下,我一个人可系不上去。”
王如烟连忙伸手帮忙,但视线却忍不住划过顾葭那仿佛皮肤很薄的背部,从那因为弓着背而凸出的蝴蝶骨,再到那柔软的像是女孩子的窄腰,王如烟第一次发现顾葭好像很瘦,皮肤也薄的仿佛能看见肉的颜色,但因为骨架比一般男人小,所以又不会给人瘦骨嶙峋的感觉,反而戳上去能够感受到柔软的触感,充斥着无关性别的吸引力。
“痒啊……王小姐,好了吗?你再系紧一点我就呼吸不了了!”
“啊!抱歉抱歉!”王如烟帮顾葭在腰后绑了一个巨大的蝴蝶结,特别可爱,然后在外面所有人的催促下,来不及检查,就让顾葭戴上头纱,走路端庄小步一点,然后扶着顾葭的手一同走出去。
新娘的准备室大门一开,守在外面的穿着西装的侍者立即分成两排站得笔直。
叫做兰姨的奶妈更是紧紧跟在新娘的身后,盯着新娘,发现新娘的腰真是细了不少,看来裙子没有选错!
等等!小姐是不是变高了?肩也宽了一些……
奶妈从本家远道而来,对着大半年没见的小姐上下打量,心里嘀嘀咕咕,却又拿不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顾葭却是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他收腹挺胸,胸口还被王如烟塞了两团手巾,腰杆完全无法弯曲,呼吸都好像每一次只能呼吸一半。
他随着王如烟一步步踏入教堂中央,望着已经等候多时的新郎,很怀疑这个新郎是不是真的没有见过王燃,可就算没有见过,他和自己距离这么近,肯定也会发现自己有问题啊!就算新郎没有发现,神父总会发现吧?!
神父是信的什么教来着?基督教吗?不是说基督教民排斥男人与男人在一起吗?神父会当众揭穿他吧?!
王小姐捏了捏顾葭的手,她并不知道顾葭心里正在疯狂地想着什么,只小声安慰说:“别怕,新郎是本家的哥哥,人很好,他和王燃的婚礼是长辈们一致决定的,他应该也不愿意,所以就算被他发现了,他也不会拆穿。”
顾葭对此有些意外:“本家?也就是说新郎和新娘是亲戚?”
王小姐点头:“这没什么的,王家本身分支庞大,他们两个的血缘关系得追溯到三代以上了,并且王家主家本身很看重血脉,女孩基本上都是和本族的青年结婚。”
随着顾葭走到那位新郎的面前,和新郎几乎一样高的时候,新郎拉着顾葭的手,似乎笑了一下,顾葭立马抠了抠对方的手心,也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配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