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仿佛很快活,每一天都精彩纷呈,空气都有着别样的颜色,顾葭能记起好几个让他印象深刻的场面,比方说陆玉山晚上爬窗来和他谈天;比方傍晚的时候陆老板和他在屋顶拍照;比方说他和陆玉山在人潮涌动的黑色宴会上接吻;比方说……很多很多……
每一个场面都带有一种无语言说的金色边框,顾葭思来想去,忽然发现白可行和陆玉山比,差的是什么,是带给他的恰到好处的刺激与安全感。
顾葭心里轻飘飘的,很不理智地在想念一个被他狠狠甩掉的男人,等他回过神来,便暗暗皱眉,因为他这个人其实不大喜欢后悔,更何况还是对一个明显有暴-力倾向的人后悔。
这是对白可行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的践踏!
顾葭心道自己应当好好同白可行经营这段感情才是,既然真的在一起了,那么总不能什么都不努力,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谈,顾葭认真起来,看白可行不过是亲自己的手都很快活,又觉得白可行有点可怜可爱,于是佯装吃味道:“你就晓得亲我的手,我呢?你干脆抱着我的手过活吧,我走了。”
白可行闷笑了几声,胸腔里燃着只有他知晓的热度,脸颊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眼神贼亮的瞅了顾葭两眼,试探道:“你让我亲你吗?”
顾葭被感染着,垂下睫毛,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良久,才点了点头。
白可行咽了咽口水,顿时将顾葭丢一旁不管,手忙脚乱的洗手,脱外套,洗脸,漱口,最后拉着顾葭含情脉脉想要继续的时候,顾葭已经没有那种心情的,被白可行逗得可乐可乐,未穿鞋的脚很是任性的踩在白可行的小腿上,就这样黏黏糊糊的踩着笑道:“你怎么像是毛头小子一样了?”
白二爷干咳了一下,眼睛追逐着顾葭的笑,说:“我哪里有?”
“你就有,而且我郑重的通知你,刚才的机会被你浪费掉啦,我现在要去看书,不和你闹。”顾葭来到上海后,有请一位老学究来当老师,所学的都很简单,是小学生的认字课程,他学得艰难,因为年纪和记忆力摆在那里,根本比不过小朋友。然而顾三少爷是个爱面子的,只要是老师布置的任务,他就是不睡觉也非给弄好,这也导致顾无忌三天两头找那位老学究‘谈心’要求减负。
“看书看书……又是看书,你看看我嘛。”白可行有些急了,他感觉自己很累,但一有点进展,那些累都不算什么,“要不然你给我十分钟,十分钟后我陪你一块儿看书?”
顾葭心里不乐意,他觉得自己焦头烂额学数学的样子可难看了:“那就给你十分钟,但是十分钟后你就回你自己的房间去,我喜欢一个人学习。”
“好!”白可行生怕顾葭又改口,拽着顾葭小跑到卧室去——这是顾葭和顾无忌的卧室,白可行曾心有不甘的和顾葭提过一回,希望这兄弟二人好好保持一下距离,可被顾葭挡了回去——他把顾葭轻轻推倒去床上,大床被单是金灿灿的花纹,顾葭一趟上去,便像是躺在金银珠宝里一样,别提有多和谐。
顾葭躺在上面,黑发柔软的散开,双手轻轻推在白可行欺上来的肩膀上,一双迷人的眼睛此刻像是猫的瞳孔,逐渐聚焦,黑瞳又圆又大,带着点儿纯洁与天真烂漫的感觉。
白可行看着顾葭的眼睛,心跳已然不是他能控制的,他大概是还在云里雾里,所以触碰顾葭的动作依旧很轻,小心翼翼,生怕碰碎了这场梦,一切就与他无关了,他可能一睁眼,自己还是在京城自己房间里窝着,暗搓搓计划要搞死顾葭喜欢的那个陆玉山,可悲又可恶。
“小葭……我要亲你了。”白可行叹息着,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用气息洒出来,温柔至极。
顾葭闭上眼,有点没进入状态,只是觉得白可行好紧张呀,他想开个玩笑缓和气氛,可又觉得这个时候不是开玩笑说俏皮话的时候。
他的心思转来转去,最终到白可行亲他的时候,在终于停下。
和朋友接吻是一件挺奇怪的事情。
至少顾葭是这样感觉的,但对白可行来说,这就不得了了,顾葭是他喜欢的人啊,于是他亲得慌慌张张,一点儿也没有‘掌控全局’的过来人样子,连想要深入交流,撬开顾葭的唇瓣,对他来说都是深思熟虑后才敢干的事。
顾葭这边嘴角微微翘着,鼻尖是白可行身上独有的香水味,白可行就算穷了,没钱了,香水也是要喷的,这是习惯。
顾葭感觉到白可行想要进来,很大方的松开口,这一动作在白可行看来简直就算是顾葭在主动邀请了!
白二爷双手撑在顾葭头两侧,影子将顾葭笼罩其中,唇瓣相依,亲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不知今夕何夕,按道理,他们接吻成这样,是可以互相搂搂抱抱、互相摸一摸的,可白可行硬是不敢,总觉得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指示,不大好。
于是白可行只是接吻,使出十二分功力、吃奶的劲儿去伺候顾葭,然后白可行就发现顾葭的吻技很生疏,基本上都不怎么会动,青涩得很,大概那个陆玉山也不怎么会,要不然就不是个好老师。
他心中终于有了得意的地方,心想自己一定要把小葭教成自己这样的高手!
——此时他还没有意识到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教会徒弟,饿死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