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垂的视线却陡然落在一块白透的佩玉上。
繁琐的雀纹式样,是官印。
他瞳孔微缩,放下了姜予的发丝,从她腰间扯下了玉佩,“雀令?怎么会在你手上?”
姜予低着头,她的额间尽是汗珠,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仿佛适才的撕咬已经耗费了她全身的精力,连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定王手指摩挲着玉面,仔细打量,确实是官家钦赐的令牌。
他眉宇闪过一丝暗色,“宁栖迟居然会把这个给你。”
小侯爷出征,那么多刺杀,他居然不带雀令。
定王看了眼身下的人,站起了身,将雀令扔在了她身侧,道了声“无趣”之后转身离开了。
门被“哐”的一声带上,四周彻底寂静下来。
陈清允去看姜予,一时觉得胸腔被什么压着,淤积的闷沉。她稳着语调的朝姜予喊道:“你还好么?”
“姜予?”
姜予已经勉强恢复了一些听力,只是仍有余音,她听见陈清允略显焦急的声音,声音略虚弱的回答,“无事。”
她抬目朝陈清允看去,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
了,像幼时一样。
她垂下眼睫,用嘶哑的声音尽量温和的问了句,“你有没有被吓到。”
陈清允张口,却没有出声,任由安静了良久。
小姑娘靠在柱子上,将自己缩成一团,窗纸透进的白光,没有一丝落在她身上,好似整个屋内都不见她。
她低落的声音有丝颤:“抱歉。”
她不尝如此,在旁人面前这般失态。
“不是的。”陈清允忽然开口,声音出现一瞬,之后又安静下来。
她停了许久,之后缓缓开了口,“那日若不是你来救我,怕是我这一生就真的毁了,可是刚刚我又在想,若当初你没有来救我,如今也就不会在这了,是我害了你。”
姜予张了张唇,片刻,她垂目道:“我不后悔救你,当初梅园赴宴,你为百姓发声,我就想这一定是位极好的姑娘,又善良又大义……”
“你总是如此。”陈清允打断了她的话,无奈摇头,“明明是我安抚你,你却夸赞起我来,你笑的太多,有时不让人辨出真假。”
姜予征了征,耳鸣渐渐弱了下去,可她却一时哑口,不知说些什么。
陈清允的声音不似往日清冷,甚至趋于温柔,甚至有丝怕冒犯到的拘谨。
“姜予,不是没有人在乎你,我会陪着你,你救了我那天,我就想,我也要护着你。”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