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精灵王廷的路上一直很顺利。阿迪娜人散布在雨林中的小股精锐应该都撤出去了,毕竟没了大遮蔽术,他们的行动都在生命树掌握之中,太容易被聚歼了。
一队带着担架的树精灵与罗杰他们汇合了。罗杰没能分辨出来这批是不是之前跟随迪丽雅的那些,毕竟除了仪态出众的几个,树精灵对他来说都长一个样。他只是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蒙莉莎聊天,希望将她的注意力从断臂上吸引走……
“嗯,你喜欢内森?看他被砍的时候,你都要急疯了。我快被砍死的时候可没见你那么着急。”罗杰用满是好奇的语气问女剑士。
蒙莉莎的睫毛抬了抬,却仍旧沉默地走着。她除了被米兰达斩断一只手臂,受的伤并不重,所以并没有使用担架。罗杰为她收敛了伤口之后,她只是左手提剑,默默走在队伍最后面。
“可是内森好像并不喜欢你啊?”罗杰继续贱兮兮地问着,语调轻佻与欠揍。
这一次,蒙莉莎连睫毛都没有抬。
“说不喜欢似乎也不像。更确切地说,他应该根本就不知道你喜欢他,也压根没往这个方向想。”罗杰见对方没有反应,于是自娱自乐地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他扬着脑袋,做了一会儿思索状,然后又说道:“怪不得我稍微跟你开个有点儿过界的玩笑,你就一副要砍死我的样子……是因为你早已心有所属了!不过你这是单相思啊!为什么啊?是因为内森那家伙太古板,不解风情?还是因为你太胆小,不敢跟他说?”
说着话,罗杰将一个构造完成的圣疗术扔在格鲁身上,然后以自身充当管道,向担架上的席琳又输送了一些源力。
忙完了这些,罗杰又转向蒙莉莎,一本正经地说道:“要不这样,等到了王庭,我帮你跟内森说说?这一次,你奋不顾身去救他,他应该足够感动了吧?虽然当时他被大胡子砍得七荤八素,知不知道你救过他还是个问题,但是你应该相信我的语言能力,我会让他有身临其境的感觉的。
“就算他不痛哭流涕,下决心此生非你不娶,也要让他感觉欠你一辈子,怎么还也还不起那种……你看怎么样?”
罗杰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捅了下女剑士。
蒙莉莎仍旧没有说话,在前面担架上的席琳却听不下去了。她睁开眼睛,嫌弃道:“罗杰你烦不烦,闭上嘴可以么?”
罗杰耸耸肩,回道:“这一队十好几个人……啊不,十好几个智慧生物,都像哑巴一样。要是连我也不说话了,那岂不是要无聊死?”贫嘴的时候,他又轻轻捅了下蒙莉莎,一脸嬉笑地问道:“我说的对不对?”
席琳翻了个白眼,不再搭理罗杰了。
嘴上占了便宜的罗杰做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在圣疗术上又叠加了一个除了发光没什么其它作用的圣辉术,把自己映照得像个光彩熠熠的圣徒,虽然他脸上的表情让他更像个欠打的混蛋……
专心构造圣疗术核心部分的罗杰稍稍安静了一会儿,蒙莉莎却忽然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向他。女剑士的眼神中略微有了一些生气,虽然这股生气仍旧被大片死灰所遮掩。
“内森他……会没事儿的吧?”她轻声说道,像是在问罗杰,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罗杰手上的圣力一滞,心头却略微有了些轻松的感觉。既然蒙莉莎还有牵挂,还想说话,那就好办了。
于是罗杰收敛起脸上的玩笑意味,用正经了很多的语气回道:“虽然我不能向你保证他会没事,但是我会说,除了教皇与教宗,这片大陆上,佩克那老混……老家伙应该是最有希望令他痊愈的。我不能向你解释原因,但是希望你能相信我。”
蒙莉莎看向罗杰的眼睛。
罗杰笑了下,没有丝毫躲闪地看了回去。他在蒙莉莎的眼眸中发现了一丝欢快,但同时,也感觉到了女剑士的失落……
“嗯。”蒙莉莎应了一声,重又低下头去。
罗杰眼角跳了下,想再加两句贱兮兮的玩笑话,但是却没有说出口。他手上举着半成的圣疗术,看着蒙莉莎右臂空荡荡的不协调,迟疑了很久,最终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的右臂,我会帮你恢复的。”
蒙莉莎闻言,眼神一亮,但却又暗淡了下去。她轻轻摇摇头,回答道:“罗杰,谢谢你的心意。我明白,你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只是我还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一切。
“至于复原我的手臂,我并没有奢望。以米兰达·克里斯蒂安拥有的地位与资源,数月时间,也不过恢复了点点而已。罗杰你没必要为难自己,许下这么重的承诺。我知道,即便对身为神眷者的你来说,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罗杰闻言苦笑了下,他确实下了很大决心才给出这个承诺的。被一眼看穿,对罗杰来说并不是一件感觉很舒服的事。
不过他抓抓脑袋,很快调整了过来,笑着对蒙莉莎说道:“看你说的,我罗杰·克里兹曼就比谁差了还是怎么着?再说了,别的咱没有,时间不有的是么?只要你愿意跟在我身边,我每天帮你恢复一点儿,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十年。早晚有一天我会给你治好的。我反而担心你做不到啊……”
蒙莉莎的眼中现出一丝疑惑。“担心我做不到什么?”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