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也该他幸运一回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给我梳头啊!”云浅月见容景站着不动,对他催促。
    “嗯!”容景抬步走到云浅月身后,掬起她一头青丝,柔软的青丝在他手中如绢花,缠缠绕绕,婉转轻梳,不多时就绾成了云鬓。
    云浅月静静坐在镜子前,终于明白为何故人将绾发画眉,对镜梳妆誉为佳话。这一刻静静而坐,从镜中看着身后人做着本不该那一双手做的动作,任谁都会变得温柔似水。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容景,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如今喜欢你?”云浅月忽然道。
    容景手一颤,本来要插入发间的玉簪滑落,好好的一头云鬓散乱开来。
    “哎呀,你怎么不拿住簪子?又得重新梳!”云浅月埋怨。
    “你……刚刚说什么?”容景轻声询问,声音微哑,似乎还带着一丝颤音。
    “我说你笨蛋!听见了没?”云浅月从镜中瞪了他一眼,催促道:“快些!你看看都什么时辰了!我们这样磨蹭下去什么时候能出城!”
    容景不再询问,弯身捡起玉簪,又重新云浅月梳头。
    云浅月从镜中看着容景,又看了半响,见他除了刚才那一点异样外没多大波动,顿时不满意地问,“我说我喜欢你。你就这副表情?”
    容景手一顿,这回玉簪稳稳地插入发间,见她一头云鬓固定住,又将玉步摇插上,再给她发间放了两朵珠花,做完一切,他才深深地看了镜中人一眼,温声道:“还不够!”
    话落,他转身自己去梳洗。
    “还不够?那要怎样?”云浅月回身看着容景。他是在说她的喜欢不够?
    容景不答话。
    云浅月不再问,看着他寻思。有些人汲汲一生,也难以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有些人即便遇到了喜欢的人,也许不会有结果,有些人天天将爱挂着嘴边,却是连爱都不知道是何物。有些人……
    她不是不认为世界上有比喜欢更深更深更深的那一种称之为爱的东西。但她不认为她会有。她的灵魂从小就是很冷情的,没有父母亲人,她也从来没有强求去寻找,如今有了爷爷父亲哥哥,她虽然觉得幸福但也不是没有不可。
    曾经她喜欢一个人,默默喜欢了二十年。后来那个人去了,她的日子照常过。
    如今喜欢上容景,已经让她觉得很重了,几欲承受不住,或许会比喜欢深一些,但也仅仅只能是深一些而已。
    “若是比喜欢深一些呢?够不?”云浅月又问。
    “不够!”容景擦脸的动作一顿,摇头。
    云浅月淡淡一笑,看着容景,认真地道:“我能给你的也就是这些。你若是说不要的话,那我也可以收回去。你再另外……”
    容景脸色微变,忽然顿住手,目光直直地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顿时噤了声。她知道这样的话伤人,但她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未来有太多的变数,她不敢对他作出保证。比喜欢深一些已经超出了她的界限,若他还不能满足,要将她的灵魂尽数吞并归附拜倒给他的话,那么她做不到。
    不止是现在做不到,将来也做不到!她有着顽固且固执的执着!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比喜欢深一些,已经是最多了。”云浅月低下头,声音忽然轻若云烟,彻底撕开伪装的外衣,低声且清晰无比地道:“我以前信念占居首位,任何感情都要克制在信念之下。如今我已经在改变。就像昨日你救秦玉凝,我明明知道你救她很对,但偏偏忍不住醋了。这对我来说已经超越了我曾经给自己设定的界限。”
    她没有说,那一次任务是她全权调遣,明知道危险,依照那个人和她的情意,根本可以不必去,可是她还是让他去了。只要她说一句话,她想着他是一定听从不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