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代替你爷爷,我自然可以代替雪山老头。”云浅月道。
“是啊!”苍亭忽然叹息一声,“后来我输给了你,爷爷当时就自刎了。”
云浅月忽然沉默下来,当年的事情她虽然没见到重重帷幔后遮住的人,但给她留下的记忆还是很深刻的。尤其在她赢了棋后,帷幔后传来一阵大笑,大笑后一个很稚嫩的声音凄惨地喊了一声“爷爷”,她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后来就被雪山老头推出了门外。她再进去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后来雪山老头收下了容枫,她辞别天雪山,一经十年再未去,她身边缠绕的事情太多得数不清,那件事情渐渐被她遗忘进了尘埃,没想到十年后,见到了曾经那位与她下棋的正主。怪不得当时如此隐秘,原来是十大隐世世家的人。她淡淡一笑,细挑柳眉,“你是来找我报仇的?毕竟你爷爷因我而死。”
苍亭摇摇头,“那一局是生死擂,愿赌服输,前仇旧恨化为云烟。”
“那今日?”云浅月看着他。
苍亭美好的唇线细细地勾起,温浅的眸光织染上一抹灼耀,“虽然爷爷和雪山老人的前仇旧恨解了,自此烟消云散。但你我之间,还差一局棋。”
云浅月忽然了悟,挑眉,“当年输了,如今不甘心?”
“嗯!”
“今日是来找我下一局生死棋局?将你的命堵在我这?或者将我的命赌给你?”云浅月纤细的手指轻轻敲着门框,发出叮叮的声响,她笑问。
苍亭的语调有片刻寂静,“如果我说是呢?”
“恕不奉陪!”云浅月摇头,很是干脆。
“为何?”苍亭追问。
“没有好处的事情我不干。”云浅月道。
“呵……”苍亭忽然笑了,他面容清贵微凉,但这一笑却将凉意尽数挥散了开去。他看着云浅月,眸光极为专注认真。
云浅月眨眨眼睛,提醒道:“苍少主,这样的目光看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是不对的!”
“你对景世子真专一。”苍亭目光依然专注。
云浅月避开他的视线,抬头向上,就见房檐不知何时驻扎了一个燕子窝,她有趣地看着,想起那两句诗,不自觉念了出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话落,忍不住感慨道:“今日这燕子住在我的屋檐下,不知道何时就会飞走了!这云王府,这浅月阁,早晚有一日会变成别人的。不再姓云。”
苍亭顺着云浅月的目光看去,因为角度的问题,又因为有门沿遮挡,他什么也没看见。淡淡一笑,“看来你对将来没有把握。”
云浅月从房檐收回视线,看着苍亭,“什么样才叫有把握?”
“你对景世子和你的将来没把握。”苍亭道。
“谁说的?凭着我刚刚看到了燕子窝一番感慨?你就觉得我没把握?”云浅月失笑。
“既然把握,为何不与我下一局棋?你怎么知道和我下一局棋没有把握?”苍亭笑问。
“你的命和我的命押在一起,我认为什么也没有我的命值钱。就算我赢了,我要你的命何用?我输了更不划算了,不仅搭进去自己的命,还要将在乎我的人的命也搭进去。”云浅月一边分析一边摇摇头,“这样的买卖我可不做!”
“谁说生死擂一定要赌命?”苍亭挑眉。
“哦?”云浅月看着他。
“我们赌天下如何?”苍亭看着云浅月的眼睛,笑问。
云浅月“噗”地一声,再度失笑,看着苍亭,“你若不是苍家的少主,我就会觉得这哪里来的疯子?尽是胡言乱语。这天下哪里是我们两个人说赌就赌的?可是你是苍家少主,苍家少主怎么可能是疯子?”
“我自然不是疯子!”苍亭对于云浅月的说话浑不在意,“两个人就不能赌天下了?如今的天下就是一局大的棋盘,无数人在上面对弈,你我二人也对弈一局有何不可?”
“怎么赌?”云浅月有了几分兴趣。这是第一个邀她赌天下的人?拿天下出来赌,听着就有一种让人心潮澎湃的感觉。而这个人还是十年前就与她有那一桩血的纠葛,十年时间不算这次仅仅见过一面的苍家少主,一个令人欣赏且赏心悦目的男子。
“比如说天圣皇朝七皇子夜天逸喜欢你且想非你不娶为之妻。”苍亭慢慢地道。
云浅月长长的睫毛垂落又抬起,“那又如何?”
“你当真心狠?”苍亭笑看着云浅月,又是那种若有所思的神色。
“苍少主,你似乎很关心我的桃花运!若是我自恋一些的话,会觉得你喜欢我。”云浅月似乎站得累了,抬步走进屋,门口的珠帘翠幕随着她离开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她脚步浅浅地走到软榻身子一歪,就躺了上去,对苍亭像是对待老朋友,不客气地指使,“给我倒一杯茶,谢谢!”
苍亭转过身,依言给云浅月斟了一杯茶,手腕轻轻一推,茶水隔空对云浅月飞去。
云浅月伸手轻轻接住,茶杯稳稳,茶水满满,分毫不洒,她仰脖,一饮而尽,将空茶杯甩手扔回给苍亭,闭上眼睛道:“你看,我就是这么不讲究且粗鲁的人,不就十年前赢了你一局棋吗?你何必十年后跑来找我麻烦?”
“十年前我还死了爷爷!”苍亭接过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