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容景偏头看向云浅月,“无聊?”
“不会!”云浅月摇摇头,指了指外面,“往日这里都是这么静?各做各的?”
容景笑着摇摇头,意有所指,“今日特殊而已。”
云浅月恍然,看来她在这里还有消声的作用。
“景世子,刚刚兵部传来急奏,西延边境多加了五万兵马,似乎是有兴兵动向。”兵部侍郎的声音在外响起。
“呈进来!”容景吩咐。
兵部侍郎缓步走进来,悄悄地打量了云浅月一眼,手里拿着一份兵部的奏函递给容景。
容景伸手接过,看了一眼,缓缓道:“西延王对护国神女分外在意,如今护国神女病重,西延王无心兴兵,无心理政,怕是有心要随护国神女而去,死而合葬之。边境多加五万兵马,大约是防范他人趁机犯境。”
兵部侍郎一惊,“西延王会为一个女子而殉情?”
“当年他夺西延江山为的无非是护国神女,如今为她殉情,也不奇怪。”容景淡淡一笑,将奏函递回给兵部侍郎,“去请示摄政王吧!看看摄政王的看法,是否此事需要明日早朝群臣商议。”
兵部侍郎点点头,拿着奏函退了下去。
云浅月面色有些凝重,西延王和护国神女的爱情看来,的确是有可能西延王为之殉情,那样的话,西延玥岂不就只剩下自己了?
“不必担心他!他在孝亲王府磨砺了数年,回西延后西延王对这个太子是倾数赠予,甚至几日前不惜杀了两个与他争夺王位的最有实力的皇子,如今西延朝中再无人能与西延玥相抗衡。”容景温声道。
云浅月点点头,她那时候救他,就想着他有朝一日会走向高处,但也不曾想过这么快。
容景继续审阅奏折,一本本的奏折都被他看过来,不重要的略过,不需要上秉,重要的被他加注了标记,吩咐人搬去东暖阁。
云浅月继续看书。
大约是有了兵部侍郎打头阵,接下来容景的西暖阁便人声不断。天下诸事有大有小,纷纷过来请示他,他能决断的,便闲闲一句决断处理,分配下去如何做,觉得重要的,便说了意见之后将人指派去东暖阁。
但大多的事情他都闲闲一句便有了决断,无需报问夜天逸处。
所以,西暖阁来来往往,人声如流,而东暖阁相对极其清净。
云浅月坐得累了,便躺下,直到响午,一直事情不断。午膳有人端来,显然知道云浅月在,分量是两个人的分量。
吃过午膳后,有人收拾下去,几乎不得休息,便又有人拿着奏折来禀。容景面色没有不耐,依然闲闲淡淡,漫不经心地处理。
云浅月眉头皱紧,第一次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个丞相的工作不是人干的。想着这样下去,他能受得住?她有些恼怒,凭什么夜天逸如此轻松?凭什么容景如此劳心劳力?这如今可是他们夜家的江山!她不知道以前秦丞相如何,但决计不是如今容景这样。
云浅月这样一想,脸色越来越差,越来越难看。甚至是整个西暖阁都弥漫上冷气息。让进来的大臣都不由冻得直打哆嗦。
一位大臣离开后,容景放下笔,对云浅月笑问,“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你日日都是这样?”云浅月沉着脸问他。
容景笑了笑,“皇上殡天那一段时间耽搁了许多政事,再加上今年大水,各地都受了灾情,收成极差,后来又一场大雪,前一阵子那一场大雪你该知道极大,冻死了许多人。如今天暖,诸多事情纷至舀来。事情多些也正常。”
云浅月还是不满,伸手一指东暖阁,“为什么他那么轻松?”
容景忽然笑了,极其宠溺,走过来将云浅月抱在怀里,温柔地道:“摄政王有摄政王的事情,丞相有丞相的事情。即便多做一些,又有何妨?天下百姓能衣蔽体,食果腹,安安稳稳,劳一人之力,救万民水火,便是好事。我为的不是夜氏的天下,而是天圣国土上生存的百姓。”
云浅月恼怒顿时退去,心疼地道:“可是这样太累了!”
“等沈昭入朝,便不会这么累了!”容景放开她,“他有宰辅之才,可以帮我。”
云浅月眨眨眼睛。
“别再放冷气了,否则吓得都无人敢来了。”容景低头吻了吻她脸颊,起身走回桌前坐下。
云浅月安稳下来,捧了书继续看。
“我听说小丫头来了议事殿?”夜轻染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似乎才回来,有些风风火火,“在哪里?”
外面还无人回答,他便走近屏风进了西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