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你可是我花了大力气,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我可得看紧点,省得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亏了我陵山奇医的名头。”
薛乘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念叨。
“还喝酒,照你这么折腾下去,你还没被毒死就先醉死了。还有你那个眼睛,是不是又看不清东西了?”
青衫客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应了一声,“嗯。”
八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刻意改变的人,产生极大的变化。
便是当年故人在此,怕是也难以认出眼前这个懒洋洋的病秧子,竟就是当年那个十八岁成名,二十岁武林第一,桀骜不驯,不可一世的傅清池。
故人相见不相识,不外乎此。
傅清池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摸了摸怀里空瘪的钱袋,然后起身向床头走去。
翻开床头的柜子,里面放着一只鼓鼓囊囊的布袋。
傅清池伸手将它取出,打开一看,里面竟装了满满的一叠银票,最上面那张还被人故意折成了猪头的形状。
傅清池却勾起了唇角,眉眼间透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愉悦。
他顺手取出银票间夹着的纸条。
五月初七,青崖山,群英会。
薛乘忍不住凑过去偷看,见此瞬间皱紧了眉头,犹豫了一会,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你当真要去那个什么群英会?乌烟瘴气的。结识英雄,说得倒是好听,不就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东西办的破酒会,不知道又琢磨什么坏事儿呢,不去不去。”
“您都说了,那是个酒会,那我这个酒鬼当然要去了。”
“你小子别跟我贫嘴,你不是说傅清池已经死了,死人还能去喝酒?”
薛乘气冲冲地瞪了傅清池一眼。
“傅清池是已死之人当然去不得,但傅远只是一个想要讨口酒喝的病秧子罢了,当然去得。”
傅清池慢悠悠地喝了口酒,垂眸看着酒水在杯中轻晃。
“你就不怕被人认出来?”
“傅清池都死了八年了,谁会记得。再说,薛爷爷,您对自己的易容术难道没有自信吗?”
“我的易容术举世无双!就是你亲爹亲娘站在这也……”薛乘停顿了一下,突然改了口,“反正没人认得出来!”
“那不就成了。”傅清池像是没有察觉到薛乘的停顿,笑眯眯地说道。
“罢了罢了,懒得管你,要死之前记得留一口气回来求我救你一条小命。”
薛乘没好气地摆摆手,眼底却压着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无声叹了口气,“臭小子你少喝……”
话说了一半,他犹豫了一下,改口道:“罢了罢了,懒得管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他似是不愿再看,翻身骑上他的小毛驴,在傅清池懒洋洋的一声“知道了~薛爷爷慢走”中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