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玖虽然依旧对陆珂的嫌弃忿忿不平,却也不能真抛下她不管,他是知道陆伯父的性子的,胆大心细,可一旦忙起来,便顾不上身边的人了。
陆平生如今做的是得罪的人的事,保不齐就会有心怀不轨的人对陆珂下手,而且鹭州在江南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城,也正合了小施然的意。
陆平生一直忙到了入夜才归,施然已经早早睡下,纪清玖和傅清池二人却在院中乘着月色闲聊,刚好碰到晚归的陆平生。
傅清池抬眼看去,只见来人一袭黑色广袖长袍,作儒将打扮,五官端正,眼角虽有细纹,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精明强悍,久经沙场的杀伐之气更是扑面而来。
纪清玖起身行礼道:“陆伯父。”
“哎,清玖啊,这么晚了还没睡呢。”陆平生脸上并无意外的神色,显然是早就知道了他们在此的消息。
他转头看向傅清池,面带笑意拱手道:“想必这位便是傅先生吧,早闻小女说有位傅先生淡泊名利,足智多谋,今日一见,果然气质非凡,不似常人。”
傅清池微微颔首,还以一礼,“陆将军过奖。陆将军镇守西疆多年,护我大楚数十年安宁,赤胆忠心,在下敬佩。”
“职责所在罢了,傅先生过誉。”陆平生摆摆手,“如今天色已晚,陆某便不叨扰二位了,二位早些休息,明日陆某设宴,为你们接风洗尘。”
纪清玖笑道:“陆伯父不必客气,正事要紧。”
陆平生瞪了他一眼,笑骂道:“谁问你这个能吃的了,我才懒得管你。”
纪清玖心情颇好地应道:“是是是~陆伯父您快去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您了哈。”
“臭小子。”陆平生嘀咕了一句,又看向傅清池,拱手道:“那陆某就先回房了。”
傅清池礼数周全地应道:“好,陆将军慢走。”
纪清玖瞥了他一眼,等陆平生的身影消失在庭廊尽头后,忍不住凑过去低声问道:“你怎么对各种礼节都这么熟悉?我是从小被我爹耳提面命学出来的,你不是江湖人吗?怎么也会这些?”
傅清池嘴角的弧度一下子就收了回去,没好气地说道:“谁跟你说江湖人就一定不懂礼仪了,你以为江湖人都是一群莽夫吗?”
“也不是……”纪清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说道:“主要江湖人大多行武人之礼,你却各种礼仪都分得清楚,我好奇问问。”
“哪来的那么多好奇心。”
傅清池懒得理他,放下酒杯,转身回了房。
“问问也不行啊……”纪清玖嘀咕道,随后摇了摇头,不再思考这个问题,伸了个懒腰,也回去睡觉了。
第二日晌午,陆平生依言设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