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安抱着秦声走远后,女人才松了口气,恢复了倨傲,指使着男人把地上的钱袋捡了起来。
女人一把从男人手里扯过钱袋,打开看了看,尖酸地挑剔道:“怎么就这点,呸,就知道你那兄弟跟你一样,也是个没出息的,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了你。”
秦安懒得理会那两人的想法,他本想将好不容易攒下的钱补贴给这对夫妻,权当帮他照顾儿子的感谢,谁知却看到了自己的孩子被这般磋磨。
那笔钱足够寻常家庭两人小半年的花销了,只是那女人素来大手大脚,才嫌弃钱少,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了,他们兄弟的情义便到此为止,从此以后,只是陌路。
可是朴实的秦安万万没有想到,人心之恶,何来止境。
在他走后,女人越想越不甘心,悬赏秦安的通缉令还在告示板上贴着,下面写的一百两银子轻而易举地便勾动了她的心思。
她瞒着男人,将秦安的行踪毫不犹豫地卖给了官府,哭诉自己受了胁迫,被迫替他养了好几个月的儿子。
县令自然不在乎她替谁养儿子,他只在意女人提供的消息。
女人拿着赏钱,兴高采烈地回了家。
县令则是凭借着线索,派了许多官兵去抓捕毫不知情的秦安。
纵使秦安时刻警惕,在带着一个孩子的情况下,也难以逃得过官兵的追捕。
傅清池便是在这个时候出手救了他。
他在前几日来了这座小城,不经意听人提起了秦安的事迹,心中生了几分好奇,又恰好碰见官府出兵,这才及时出手救下了秦安父子。
官兵自是不肯就这样放过自己升官发财的垫脚石,出言斥道:“你是何人?休要妨碍官府抓捕逃犯,还不速速退去!”
傅清池眉梢微挑,嘴角含笑,似是有些奇怪地道:“逃犯?敢问这位大人,不知此人犯了何罪?”
“他杀了人!”
“哦~杀了人啊。”傅清池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又问道:“那敢问大人,按照我朝律法,杀人者该当何罪啊?”
官兵理所当然地答道:“那当然是以命偿命。”
“原来如此。”傅清池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按大人所说,杀人者当以命抵命,那此人杀的是本该以命抵命,却逍遥法外的杀人者,乃是正义之行,又何罪之有?”
听到这里,官兵哪能不懂这人就是来挑事的,干脆也不与他多费口舌,直接下令让人一同抓捕。
傅清池却丝毫不慌,他从腰间摘下一枚令牌,拿在手中随意地摆弄着,官兵定睛一看,冷汗瞬间便流了下来,一改之前嚣张的态度,连忙行礼道:“小的不知是钦差大人来此,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恕罪。”
“此事尚有疑点,麻烦你回去通报你家大人一声,让他好好查清楚真相,不要平白诬陷了好人。”傅清池语气里充斥着漫不经心的意味,却恰好多了几分上位者的傲然,说到最后一句时,已然带了警告,官兵连声称是,急忙带着人撤离了这里。
四周恢复了平静,秦安脸上被刀划了一道深深的血痕,他揽着毫发无伤的秦声,低头向傅清池道谢:“在下秦安,多谢大人相助。”
“秦安。”傅清池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随后忽的笑了,道:“‘萧萧黄叶路,匹马向秦安。’?1?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