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章,刑部尚书,素来以刑讯手段狠辣无情而着名,便是同朝廷往来甚少的江湖中人都对他有所耳闻。
但此人为人孤傲,性格乖僻,鲜少出现在人前,只听从皇帝一人的调令。即便纪清玖在刑部混了许久,也不曾亲眼见过他。
此刻被郭枫这般嘲讽,纪清玖倒也不像刚入江湖时那样沉不住气,反唇相讥道:“怎么,郭前辈对白大人的手段很熟悉吗?”
谁知郭枫听闻此话却神色莫名,摸着脸上的人皮面具,怪异地笑了一声,“熟悉,当然熟悉,熟悉得很呐。”
这下纪清玖反倒怔住了,觉得自己好像隐隐约约发现了什么。
郭枫却并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转而提起,“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屑于说谎话。季如东同白槐确实不和,若是不信,你们大可以亲自去打听。”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又为什么混进了武林盟?”纪清玖皱着眉,沉声问道。
“那便是我的私事了,无可奉告。”郭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意味不明地瞥了傅清池一眼,随后对着纪清玖好心提醒道:“有空操心在下的私事,不如先管好自己的小命,白槐的铁锤可不是空心木头玩具。”
说罢,不顾纪清玖变化莫测的神色,几个纵身就消失在了院中。
纪清玖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问我我问谁去?”傅清池扫了他一眼,从药瓶里挑出疗伤的药,拍在他胸口,“管好你的伤吧,抓个人也能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笨死你算了。”
“嘶……”纪清玖吃痛,表情扭曲了一瞬,捂着胸口不满地喊道:“我这是意外!意外!”
傅清池头也不回,背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见了,态度相当敷衍。
“什么人真是……”纪清玖不满地小声嘀咕着,一手拿着药瓶,另一只手不断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说道:“嘶……还真挺疼。”
天色渐明,街道上小贩们的叫卖声宣告了新一天的到来。
陆珂打着哈欠,眼角带泪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小施然睡眼朦胧地跟在她身后,用手揉着尚未完全睁开的眼睛。
“昨天晚上闹老鼠了吗?怎么一直有奇怪的声音,吵得我一晚上都没睡好。”陆珂抱怨道。
纪清玖心虚地望了一眼天,支支吾吾地说道:“估计是吧……我睡得死,没听见。”
陆珂翻了个白眼,无语道:“就你那睡得跟猪一样的睡眠,你能听得到什么呀?”
纪清玖没有像往常一样呛回去,而是磨了磨牙,忍了下来。
见他没有吵回来,陆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生病了?”
纪清玖下意识嚷道:“谁生病了?”
“你那么大声干嘛?心虚啊?”
“胡说什么呢?”纪清玖嘀咕道,“哎呀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走了吃饭去了,不是说今天还要逛逛呢嘛。”
几人用过饭后便出了门。
施然手中照旧拿着一根糖葫芦咬着,好奇地左顾右盼,乖乖地牵着陆珂的手,听话得不得了。
但凡是她多看了两眼的,陆珂都会领着她上前买下来,施然红着脸拒绝,却每次都敌不过陆珂的软磨硬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