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随着主人情绪的极大波动,少年本沙哑的声音越发清晰,竭力吼着,像在挣扎着什么似的。
&esp;&esp;跟在帝王旁侧的曹陌也直接愣住了,忍不住回头往榻上望去:“大殿下这——”
&esp;&esp;他不敢多非议皇子,迅速敛了声。可鬼使神差地,大太监觑了眼身前的帝王。
&esp;&esp;皎洁的月色打在人的身上,映着殿内莹莹灯火,雍渊帝的面容愈显冷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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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龙辇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了永宁宫。
&esp;&esp;未批尽的奏章摆在养心殿案前,曹陌拿着徽墨小心翼翼地磨着,不敢多言半个字。
&esp;&esp;这位简在帝心的大太监兀地发觉,他已越发难以琢磨透今上的心思了。
&esp;&esp;但直觉告诉曹陌,此时做个哑巴方才是最好的。
&esp;&esp;冷香在香炉里一点点燃尽,他低着眉,恭敬地看着帝王在最后一本折子上留下御笔朱批。
&esp;&esp;圣上今日的批阅,仿佛要比往日严厉许多。不小心瞥见一个铁画银钩的“驳”字的曹公公如是想。
&esp;&esp;“她可回府了?”
&esp;&esp;低沉的嗓音倏地在殿中响起。曹陌刚发散的思绪霎时被主人拽了回来。
&esp;&esp;大太监定了定神,几乎是瞬间就明了帝王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esp;&esp;他紧忙弓身,答道:“郑指挥使还未归,但算着时辰,姑娘此刻应该已经下了马车了。保不齐已歇下了。”
&esp;&esp;也是凑巧,曹公公这厢话音刚落,便有一宫人弓身走近,低着声道:
&esp;&esp;“禀圣上,指挥使大人求见。”
&esp;&esp;雍渊帝轻飘飘合上奏本,“宣。”
&esp;&esp;不知怎的,闻他此言,曹陌莫名松了口气。
&esp;&esp;不到片刻,一袭藏青色锦衣官服的指挥使径直走到殿前,行礼问安:“卑职见过圣上。”
&esp;&esp;“平身罢。”座上的人淡淡垂眸,视线不轻不重地落在他身上,或者更确切来说,是落在他放在旁侧的竹筐上,“何事?”
&esp;&esp;郑寒起身的动作微顿了顿,然后才抱着拳,低眉朝着御案后的帝王恭谨的道:“回圣上,这是姜姑娘回府时转予卑职的说,说是给您留的。”
&esp;&esp;数颗薄皮桃子齐整地躺在篾竹筐底,曹陌看着那分外眼熟的桃,不禁缓缓吐出口气来。
&esp;&esp;“姑娘总是惦记着圣上的。”
&esp;&esp;他分明记得,小姑娘之前说的可是要分给姜府众人。
&esp;&esp;雍渊帝定定打量了那桃子几眼,方才回了个“嗯”字。
&esp;&esp;明明只有一个字,曹陌心下却是安了。
&esp;&esp;他走过去,小心地将那竹筐抱到近前,扬了个笑脸,试探着问了句:“老奴叫底下人切了,圣上尝尝?”
&esp;&esp;筐里空了小半,却仍剩上不少,个个皮薄个大的,想来是刻意选过的才对。
&esp;&esp;雍渊帝看着,抬首微颔,可当曹陌正要转身退下,他却倏一皱眉,将手伸进了筐中。
&esp;&esp;大太监不明他此举为何,但立马顿住步,抬手把身前的东西往上往送了送。
&esp;&esp;雍渊帝再抽出手时,指尖却多出了个墨绿锦盒。
&esp;&esp;它被压在筐底,上头又有桃子覆着,哪怕露出一角也容易叫人误以为是片树叶混了进去。轻易不得见。
&esp;&esp;曹陌一惊:“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