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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第2页）

&esp;&esp;原还挥舞着小爪子、凶巴巴想跑的小兽突然就不动了。也不说话。

&esp;&esp;过了好半晌，帝王兀地伸出手，抵住了小姑娘被咬住的下唇，语气有些冷：

&esp;&esp;“岁岁，莫咬。”

&esp;&esp;被他阻住的少女怒从心起，嗷呜张开嘴在人指尖上咬了一口，却是轻浅的墨香气。

&esp;&esp;雍渊帝神色微颤，手指稍向内一偏，原本的指尖变为了更为柔软的指腹。

&esp;&esp;一如当年她受伤初醒之时。

&esp;&esp;可叼住他手指的人又忽得松了口。

&esp;&esp;养心殿内静的很，仿佛都能让人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低着脑袋的小刺猬终究是开了口，似是自言自语般轻声道：“圣上知我不爱动弹，只因相比起江海河川，山陵星月，我只想一辈子留在阿娘的身边，可一旦入了宫，便什么也没有了。”

&esp;&esp;她小声念着，等到最后，方才抬起眸来，看着那与自己只在咫尺之距的雍渊帝：

&esp;&esp;“圣上富有四海，想要什么样的人都可以，我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亦不会管家，就算颜色好上一点，这世间也总会有比我更好看的圣上，我做不了高门主母，更做不了皇后，陈容能让我不离开府中，永远有娘亲护着，这就很好。”

&esp;&esp;小姑娘重新将头低了下去，她掰着手指，一点点数道：

&esp;&esp;“我喜欢糖葫芦，陈公子这些日子送了我满筐的糖葫芦。”

&esp;&esp;“我喜欢冰酪，他说待我们成婚后，便陪我去酒楼尝刚做好冰酥酪。”

&esp;&esp;“我喜欢看话本，陈容就按我的喜好去学着写话本”

&esp;&esp;姜岁绵数了很多很多，数到后头她连自己数得什么都不清楚了，总归都是些赞美之词，帝王眸光渐冷，她却跟毫无所觉一般。

&esp;&esp;临了了，小姑娘抿着唇，低低道了句：“圣上会给我讲庄子讲孟子讲孔夫子，唯独不会给我讲话本子。”

&esp;&esp;如雍渊帝从未直言拒绝过她一样，姜岁绵也从未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只是为了能让帝王颔首。

&esp;&esp;此刻他站在她跟前，软金的龙纹映在她眼中，小姑娘揪着人的衣角，娇娇道：“圣上，我不愿困在这四四方方的皇城，你依我这一次，好不好？”

&esp;&esp;她撒着娇，却不敢抬头看他。

&esp;&esp;雍渊帝低着眸，任人攥住了自己衣衫。他垂在身侧的手冷静地移到了人儿颌处。

&esp;&esp;可他终究也没舍得。

&esp;&esp;雍渊帝指尖微蜷，却是微微低下了身，与低着头的小猫儿在了同一水平线上。

&esp;&esp;视线所至，是她微白的唇。

&esp;&esp;“岁岁，”帝王薄唇轻启，说出口的却不是好与不好：“你喜欢他么？”

&esp;&esp;雍渊帝声音冷极了，像那九天上的寒冰，似要把一切生灵都给冻住，可其中又恍有几分柔和，仿佛怕惊着什么般。

&esp;&esp;“喜”小姑娘腮帮子鼓着，喜欢二字已然到了嘴边，却在触及人的目光时又顿住了。

&esp;&esp;她撇开眼，含糊回道：“眼下不喜欢又如何往后那么许多年，说不准我哪一日就心悦于他了。”

&esp;&esp;姜岁绵说着，不知怎的，心中慢慢涌出了那么些许的心虚意味。但她还是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