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更何况,再不济不也还有个疆姓?
&esp;&esp;是他太冲动了些。
&esp;&esp;当情绪逐渐平稳的姜大人认真反思着自己的错处时,他耳边蓦地传来了一句男声——
&esp;&esp;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esp;&esp;“吉星既定,臣斗胆奏请,望圣上迎户部尚书姜淮之女入宫,册以后位,保我大雍国运昌隆,百姓安泰。”
&esp;&esp;横躺在榻上的人缓缓眨了眨眼。
&esp;&esp;户部尚书=他
&esp;&esp;姜淮=他
&esp;&esp;他的女儿
&esp;&esp;姜淮猛然往后一仰,只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esp;&esp;所幸在他差点又一次昏过去的那刹,意识到什么的尚书大人掐了下自己的大腿根,像被拉到极致的弓弦,倏地一下就从榻上坐了起来。
&esp;&esp;他撸起袖子,径直就冲向了那声音的源头。
&esp;&esp;“竖恕臣失仪。”
&esp;&esp;看着眼前满殿的官员,勉强被拉回了些许理智的尚书大人把嘴边即将脱口而出的“子”字咽下,干脆地跪了下来。
&esp;&esp;他朝着那高高在上的皇座,不假思索地垂首一叩,恳切万分:“臣女命格寻常,绝无吉星之运,此等虚言,望圣上明察。”
&esp;&esp;他冲出的太过突然,原本正跪在阶下请命的臣子懵了几息,这才向前跪挪了几步,再出声道:“姜大人此言差矣,观星监结果已明,吉星正出自你府无疑,又何来虚言?”
&esp;&esp;“这天底又非只我一府姓姜。”姜淮想都不想,直接驳道,谁成想
&esp;&esp;“观星监所卜方位正为尚书府邸,别无他姓。”
&esp;&esp;还想挣扎一二的姜尚书:“……”
&esp;&esp;日后这种事能不能事先跟正主通个气,但凡你早一日告诉
&esp;&esp;他就迁府别居了。
&esp;&esp;姜淮顿了顿,直起身跪着,心下思绪飞转,面上却仍旧泰然。
&esp;&esp;只听他看似云淡风轻地道:“臣女愚钝,实在难堪国母之职。或是正使所卜出错,人非草木,偶有错处也是寻常。”
&esp;&esp;见对方被自己这幅胡搅蛮缠之态呛了回去,背后已然湿透的尚书大人刚松上半口气,正准备再接再厉呢,左后方处却忽而传来一句:
&esp;&esp;“尚书何须过谦,坊间均传,姜家女温婉淑德,端正娴雅,知书达理,蕙质兰心”
&esp;&esp;???
&esp;&esp;这些话是从哪传来的,他怎么不知道,难道他就不属于那个均字之列吗?
&esp;&esp;姜淮听着这一长串的溢美之词,头上的问号都快浓得能化出水来了。
&esp;&esp;其实若非此刻在金銮殿上,他当真想要认下来,可如今——
&esp;&esp;“坊间是何时被蒙蔽至此的!”
&esp;&esp;“下官的女儿平日最是骄纵,连多走几步路都要嫌累的,更别说学书习典,那是一个字也不愿意听,一句诗也不愿读的,哪里称得上温婉淑德,知书达理几字。”
&esp;&esp;他字字恳切,就差没把“我女儿不行”这几个字刻在殿内的砖石上了。
&esp;&esp;岂料他都这样了,偏生还有人要跟他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