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缈扛着红缨枪在书院门口停了下来,对着门口大声嚷嚷:“温玉安你给小爷出来,小爷要跟你对峙一番。”
“当初是小爷我从临溪庄把你带回来的,你吃我家的住我家的,我家还给你缴了学堂的费用,结果家里头一出事儿你就急着跑,还有没有点良心了。”
他嗓门大,在书园门口一嚷嚷周边所有人都能听见,一时间不少人都够着头往外看,有些爱看热闹的还出来瞧热闹呢。
谢缈继续喊:“小爷我是将军府谢缈,命你温玉安快点出来见我,我们得好好地把这事儿给掰扯掰扯,没良心的东西给我出来。”
书院里头的书生们也听见了外边的吵闹声,当他们听见温玉安的声音时齐刷刷地朝他看了过去,温玉安在书院里头向来是夫子们最喜欢的学生,他听话且努力,每次小考排名次序也都在第一名,再加上人长得特别好看,所以在书院里头就没人不知道温玉安的名字。
外边的声音一直在继续,书院里的夫子听见自己的好学生被人说成这样,一个个气得牙痒痒。
他们赶快把温玉安给弄到了一边,小声说着:“玉安啊,你跟谢家划清界限真是个明智的选择,他们一家人通敌叛国,还贪墨军饷,没一个好人,以后可别跟他们牵扯上关系了。”
夫子跟温玉安一块出了书院门,然后便瞧见谢缈拿着红缨枪满身凶煞气息的谢缈。
夫子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道:“你……你想干什么?”
谢缈红缨枪指着温玉安,说道:“让他给老子磕头谢罪,一个靠着我们才得以来书院读书的穷苦书生,听见我们家出事儿了马上断绝关系,还是不是个人了?”
夫子说道:“谢三少,就凭你家如今的样子,哪个不是跟你们划清界限的,没人敢跟你们攀扯上关系,温玉安一个穷苦书生更是得这样,不然他的前途就全毁了。”
“一个从庄子里考上来的解元,才情滔天、风姿卓越,日后说不定还能考上前三甲,这般好的书生岂能被你们家拖累。”
周围的人听了皆是震惊,这书生竟这般厉害,穷苦人家里出来个解元真真是不容易,为了前途跟恶人划清界限也无可厚非啊。
周围的人虽然算不上穷苦,但比起当官的也差了一大截,一听说这书生的家庭状况全都起了恻隐之心。
“人家书生只是个穷苦百姓,你们将军府家大业大,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要是你欺压书生的事儿传出去,坏得不还是你们谢家的名声吗?”
“就是,人家寒窗苦读数十载,谢少爷就高抬贵手吧,饶了他吧。”
谢缈气得咬牙,猛地上前拽着书生的衣裳把人拽到身边,凶神恶煞地看着他,用着只有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说:“我给你买了油炸甜糕,拿回去吃了。”
而后谢缈大声嚷着:“谢家的名声,谢家还有什么名声可言,我今儿个就得揍他一顿不可。”
他气愤不已,连脖子上的青筋都能瞧见,那模样真真跟个煞神一样。
这时书院里突然出来个人,道:“谢少爷,你难道也想进牢里跟你家人团聚吗?当街打了高中的举子可不是这么容易罢休的。”
谢缈强忍着怒气,把温玉安往后一推,对那说话的人道:“你又算是什么东西,我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那人脸色顿时暗了下来,温玉安连忙说道:“先生乃是集大成者,多少文人都对他仰慕已久,如今不少文官都是他培养来的,你怎么能这般跟先生说话。”
“谢缈,如今你们家已经走头无路了,先生这般的人岂是你得罪起的?”
温玉安说话铿锵有力,并且是个尊师重道之人,再加上人长得又风度翩翩,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惹得周围人对他颇为怜爱。
就连那先生也开口说道:“谢家三少爷,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别再给自家抹黑了。”
谢缈怒视着所有人,喊了一句:“等小爷东山再起时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说完便扛着红缨枪跑远了。
他着急忙慌地坐上了谢家的马车,小毛赶快给他拿帕子擦擦汗,道:“爷,你没事儿吧,怎么出了这么些汗?”
小毛心疼坏了,他都知道的少爷闹着一出事儿都是为了温少爷,为了让他跟谢家彻底决裂,让别人觉着温少爷从此以后跟将军府没有半分关系,这样才能确保温少爷前途无量。
可这般做了,可就苦了爷了,明明爷那么喜欢温少爷,如今却只能把人往外推,这其中的惨淡心声除了他小毛可就没人知晓了。
书院里温玉安借着身体不舒服的缘由回了卧房里头,从衣衫里掏出一袋子油炸甜糕出来,甜糕表皮金黄酥脆,如今还带着温度,瞧着就是个香甜可口的。
他咬了一口还真是好吃,跟前些日子吃的一个味道。
温玉安一边吃着甜糕一天把袋子里的书信拿了出来,书信展开是谢缈的字迹,他写得匆忙,字迹有些歪扭。
书信上说他不要担心谢家,还说以后见了面要装陌生人才行,但又说可不能真的成为陌生人,日后他们还要团聚呢,让书生别背叛他。
温玉安没忍住笑了笑,然后一口气把一袋子的油炸甜糕都给吃光了,等着晚上书院吃饭时肚子还饱着呢,根本吃不下东西,所以只打了一碗稀粥过来溜溜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