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离他近的,听见了他的话面上露出鄙夷之色,冷嗤一声,嫌恶背转过身。
抠脚男也不在意,收回脚踩在铺位一侧摆着的荞麦枕上,手肘搭在膝盖,大拇指顶着一侧鼻翼往下一带,施舍似的开口:“你们女人吃不了多少东西,得了半块儿馒头吃不完还能送给你家的人。
五爷我也不是个小气的,嘿嘿。”
他嘿笑两声,双手交合揉搓,模样猥琐至极:“若你伺候的好,赏你一个馒头也不是不能商量的。”
“夫、夫君……”
这时,一个衣衫破旧只够蔽体,神色畏缩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有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睛,即使里面装满疲惫、恐惧、难堪也瑕不掩瑜,反倒给她多增添一分楚楚可怜的娇弱美。
她身子极瘦,手仿佛是从已经起了毛边的袖口中伸出的枯树叉子。
宋清池注意到,这个女人走路时双腿僵硬,腰部亦有不正常扭动,似乎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艰难。
从门口到这边几步路的距离都让她大汗淋漓,但她还努力扬起笑:“夫君,我回来了。”
“回来了?”陈武敷衍的冲女子笑了一下,也顾不上再调戏沈矜矜,迫不及待伸出手催促:“东西呢?今儿挣了多少?”
女子脸上笑意一僵,双眼中似有水雾漫出,她垂下睫毛遮了遮,取出怀中一个布包。
不等她递出,陈武一把抢过来背对着众人打开,口中振振有词:“一、二、三、四、w……怎么只有半个?”
陈武扭过身,眼神如刀扎在女人身上厉声质问:“往常不都是五个吗?怎么今儿只有四个半?”
女人被他态度弄得慌了神,摆手想解释,音还没溢出嘴角,脸上先挨了一记耳光。
陈武啪一巴掌甩到女人脸上,骂道:“好你个管不住嘴的小娼妇,是不是你偷吃了?”
他从床上跳下揪住女人的头发,一拳一脚尽往女人柔软的小腹打。
“啊!不……别打我,啊!”女人惊慌痛叫,恨不能将自己团成一团降低痛苦,可头发却被陈武死死攥在手中,一低头头顶便撕裂一般痛。
女人眼泪涟涟,很快有血从她嘴角流下,刚还能听见呼痛的声音也逐渐低弱下去:“别、别打我……好痛……娘,莺莺好痛啊……”
有人看不下去,站起来冲陈武嚷道:“够了,大中午的你不睡我还想睡会儿呢,一会儿又不知道要去干什么活儿,要打出去打去。”
外面都是衙差,陈武哪有胆子出去?
他也真怕把王莺打死了不好交代,索性顺坡下驴,盘腿坐下,双手拢在袖中冷哼一声:“哼,既然有人为你求情,我今儿便听听你怎么解释。
说,为什么平时都是五个今天却只剩四个半?到底是不是你偷吃了?”
“不、不是。”王莺留着眼泪摇头,她头发被抓的乱糟糟的,衣服也有些散,脖领处露出的肌肤上,到处青青紫紫,还有些带着血的牙印,惨不忍睹。
“那你说是因为什么?”陈武阴狠勾唇,阴毒目光落在王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心头火起,伸腿又是一脚踹下,口中骂骂咧咧:“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就这么贱,就这么喜欢让人看?
你今儿若不说出个五六七八,爷这便把你扒$光了绑在外面,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有多下贱!”
“不、不!”王莺惊恐摇头,刚还气若游丝的人这会儿回光返照般瞪大了眼,小声道:“是,是那些爷说以前五个是生客价,一回生二回熟,如今四个半是……熟客价。”
王莺艰难说完,羞愤欲死,可想到她接下来还要一直这样生活,眼中羞愤逐渐变成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