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你?
我不稀罕。
我知道你总会忍不住先亲我。
长乐郡主刘泠,她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沈宴那冷下去的心火,在她的话中,又有高抬的势头。沈宴盯着她发心看许久,“那你之前那次是在做什么?用嘴给我打蚊子?”
“……”霸道气质被打破,刘泠紧了紧搂着他的手臂,被他堵得说不出话。
她再次转移话题,“你说你有妻室,是骗我的吧?”虽是疑问句,她的语气却很笃定。其实在出走后,她已经有所怀疑——因为之前,她跟沈宴玩暧-昧,沈宴确实没拒绝。甚至之后有段时间,沈宴态度松动,有喜欢她的架势。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沈宴对她的态度一夜突变,但沈宴这样的人,会跟她玩,应该没有别的感情纠葛。
沈宴没回答她,“给我解药。”
“没有解药。”
“……你要这么压着我一晚上?”沈宴声音微低,“郡主,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喜欢你?”
刘泠笑一笑,她当然不指望这样。她不知道沈宴吃哪套,但她想把自己所会的、所理解的,都展示给他看。爱人的方式这么多,总有一款适合沈宴。只是刘泠心中惶惑,她不知道怎样才算好的爱。她和陆铭山数年的感情尚能辜负,又怎么知道短期内,怎样才是最好?她需要沈宴,但她并不了解沈宴。
“沈大人,你没有吃饭吧?我陪你用膳。”
如同找到救命稻草般,刘泠终于寻到了自己的价值,顿时很是开心。就算沈宴板着一张脸,她也装作看不见。她捧着沈宴的面孔,自己冰冷的脸上甚至挂了几分笑意。她低声,“沈大人只吃素不吃荤,不碰鸡蛋不碰香菜,口味特别清淡,我都记得的。”
在她转身出去吩咐时,沈宴的目光闪了两下。他侧头,浓长的眼睫矜持覆盖眼皮,藏起眼底千万情绪。沈宴年少时便入了锦衣卫编制,前半生都生活在刀风血雨中。他对食物的挑剔,其实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大家只以为沈宴脾胃弱,他真正忌讳什么,却从不让人得知。
“张嘴,”扶到桌边而坐,一筷子青菜巴巴地夹到了他眼皮下,让沈宴只用张嘴享受,“乖。”
沈宴深深看着刘泠——别人都不知道的事,只被她无意截获。可是除了她,又有谁会无聊地盯着他吃饭看?
刘泠抬头,对上沈宴低垂的目光,“你的目光如此饥渴——让我猜猜,沈大人是怦然心动,想跟我睡?”
“……你怦然心动了?”沈宴表情无起伏变化,“心动得太频繁,会肾虚。”
“……你才肾虚!”刘泠握着汤匙的手微抖,扭头深深吸口气:每次和沈宴聊天,沈宴都能把她堵得说不下去。
沈大人,我们该聊一聊人生!
谁知当晚,沈宴当真和刘泠睡到了一起——刘泠深知“趁他病,要他命”的真理,在沈宴力气使不出来的期间,她硬是把青年拉到了床上,抗拒无效。在沈宴绷紧身体、直勾勾的幽幽目光中,刘泠抱着青年,让他卧到了自己腿上,供此一宿。
她低头,拂去青年面颊上落下的发丝,专注地凝视着他那张清俊的脸,心情愉悦,“别这么不高兴,这是你的福分。”
“莫等我恢复……”
“你恢复又如何?”刘泠诧异,“我又没睡了你,还让你枕我的腿睡觉。我对你这么好,你恢复后,难道舍得恩将仇报?”
“……”沈宴被她的厚脸皮震得无话可说,他不想跟她进行这种幼稚的话,便侧过了脸。他身体何等僵硬,何等不适,只因睡在少女怀中,鼻息间尽是她香甜的气息。那种暖香,让青年周身禁不住战栗,血液在体内乱撞,不听指挥。
沈宴不再想与刘泠说话,而刘泠本身也不是多话的人。当他们两个都不言语时,屋中很快静了下去。桌上点着灯,窗外月明如水,头顶的海墁天花浮动,将他们包围。恍若时光抽离,所有的都已发生变化。乱七八糟的念头又开始在刘泠心中徘徊,滔滔如泥洪袭来,令她心头发冷。
“被子。”突有一个低淡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打个激灵,她低头,青年白皙清俊的脸孔映在她眼中,又驱散她心里的冷。她的呼吸急促,慌忙抓住一旁的被子盖住二人,才压下去了那个暗黑的世界。刘泠紧盯着沈宴:她不确定,沈宴是不是在她手脚发冷时,故意开口,让她回到现实中。
沈宴是她的缘分,刘泠确定无比。
可是沈宴,是不是也是她的救赎呢?
在这种不确定心绪中,长夜开始。
沈宴以为按照他的警惕心,该一夜无眠。但不知为何,在少女淡泊又温柔的怀抱中,忍着五分羞耻和五分恼怒,沈宴竟也睡了过去。翌日清醒,沈宴倏地从床上坐起,发觉力气已经回来。他一眼发现刘泠不在床边,本能地向屏风后、露出一道白缝的门看去。
刘泠着一身白衣,站在门外,另有隐约人影晃动。除了走动声外,竟没有别的声音。
刘泠回过头时,怀里抱着一个花盆,盆中新鲜的月季滴着露珠,娇嫩鲜艳。顺眼一瞥,沈宴看到一个小孩子慌慌张张地从楼梯口跳下去。
第16章沈大人的魅力
刘泠回头,看到向她走来的沈宴。她往后站了一步,雪白长裙裹着纤娜身段,胸脯饱、满,腰肢细直。她靠在门上,本应风姿动人,但因为手中累赘的花盆,还有堂上穿过的风,碎发拂面,双肩颤下,显得几分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