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普洱的眼皮突然特别地沉,困意拖拽着他往深处去,他恍惚问道:“什么?”
“如果兰因真的在箱子里的话……”
沧山似乎真的联想了一下这种可能,目光变得深幽莫测。
草叶浮霜,夜风如割。
随即,他摇头笑了笑,不再继续这种毫无意义的假设。
“幸好,他不在里面。”
沧山信步走入夜色掩映的林中,蛰伏在密林中的魔物睁开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如同一盏又一盏红灯笼,高高低低地悬挂。
他绕过刺猬一般的灌木,拨开垂帘似的藤萝,眼前豁然开朗,高可参天的树木围出一方空地。
苍青色的夜空像是一块澄澈不染的玉,没有月色也照下透亮的光华。
突然,一声尖利的啼鸣划破了爀月寂静的夜晚。
沧山仰头看去,三两只魔枭在头顶盘旋。
他目力极好,将为首的那只枭背上的身影看得分明。
楚兰因一身纯黑的衣袍,长发以七情乌柔软的枝条束起,原是盘腿坐在枭背上,见了地上的沧山,就站起来纵身跃了下去。
沧山向前一步。
剑灵向下落了一阵,至树冠顶端时,旋身点足于树梢。
灵体本就没有多少重量,他停在一棵七丈高的树尖,像鸟雀一般轻盈,琉璃水玉似的天幕在他身后向远方铺开。
楚兰因扬了扬下巴,对沧山道:“站着干什么,上来。”
木傀叹了口气,眉宇间却承着笑意。
他抬头对楚兰因道:“真不会飞,上不去。”
楚兰因道:“笨啊!”
可一边在喊笨,剑灵的唇边倒是微微勾了起来,不知是在笑这木傀也有指望他的时候,还是因为刚才痛揍了枭魔,心情大好的缘故。
他想了想,道:“把你的藤甩上来。”
半透明的藤蔓爬上了树,藤上开出的白花在黑暗中闪着光。
楚兰因抓住了藤条,甩鞭子一样用力一抽,将地上的沧山直接抽上半空,紧接着向后大力一拽,藤木收紧,就这样把木傀硬生生甩上了树。
树是上来了,但沧山被他甩了一头的叶子,站稳后就无奈地将剑灵来望。
楚兰因“唔”了一声,给他一袖子扇掉,又往他脖子边看了看,道:“你没被那魅魔占便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