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做的她都做了,她问心无愧,心里并不恐惧。
只春桃脸上焦急之色难掩:“主儿,要不然你先回宫吧!这里有奴婢和妙霞守着,等皇上来了,奴婢们就回去可好?”
春桃怎么这么急着要她走?
“太后娘娘驾到——”
没等来皇帝,倒是先等来了这位传说中,一生要强,专横霸道的太后娘娘。
春桃的担心化为实质,她赶紧拉了拉沈时鸢的手臂:“主子,太后娘娘她肯定要迁怒于你,这怎么办啊?皇上怎么还没到?”
太医院里呼啦啦涌进一群人,最后才见一看起来不过三十五六的美貌妇人,搭着太监的手臂走进来。
她身着高襟的黑色宽袖外袍,缀以阴红绣纹,衣上的暗纹以暗墨萤亮之色丝线,一动一转,身上的流纹活的一般。
头发用一串细碎的珍珠挽起,带着淡淡的光晕,发髻高盘成髻,一整个十二瓣莲花造型的金冠子将发髻包裹其中,华贵异常。
这便是保养得当的张太后了,看着年轻,实际年龄应该四十五岁往上才对。
她眸子冰冷,扫过来的时候,沈时鸢只觉得自己被一条毒蛇盯上了。
“臣妾参……”
“啪!”
“给哀家跪下!”
严厉的声音伴随着耳光落下,沈时鸢半点不敢挑衅太后威严,立马跪了下去。
妙霞张了张嘴,被春桃拉了一把,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宫女太监们簇拥着张太后坐下,沈时鸢主仆三人像被狼群环绕的小羊羔,看着可怜极了。
宋闻璟和张太后几乎是前后脚到的,所以张太后抽沈时鸢的那一巴掌,他也看到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
身边飘来一股浓郁的龙涎香,宋闻璟侧身挡着张太后的视线,伸手就将小可怜沈时鸢拉了起来:“多亏了你,张嫔才没有性命之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快回玉芙宫休息去。”
他的衣领上还沾着蒋贵妃的口脂,就像是外面的狐狸精向家里的正宫宣示主权时会耍的把戏。
一滴晶莹的泪花落在宋闻璟的手臂上炸开,受了欺负的小可怜,头也没抬,屈了屈膝,在春桃和妙霞的搀扶下,脚步凌乱的跑走了。
张太后冷哼一声:“哀家太久没出来了,竟不知皇帝的后宫何时又多了这样一个绝色佳人,只是不知这漂亮的皮囊下掩藏着怎样一颗恶毒的人,敢加害张嫔,谋害皇嗣?”
宋闻璟最是讨厌张太后总这样强势,不容人分辨的样子。
看到沈时鸢受委屈,就想起小时候的自己。
但,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了,他是大越唯一的君主。
微冷硬的眉眼皱了起来,皇帝不带情绪道:“是张嫔向她求助,她才冒着风险护送张嫔,还吩咐她身边的近侍去长春宫叫的儿臣。若母后觉得这样的人还恶毒的话,那这满后宫怕是没有人入得了母后您的眼了。”
那个傻女人,大概不知道他和太后之间的关系势如水火,所以被打了还不敢让他看见她脸上的印子,怕他和太后闹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