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走进头等病房时,发现房静权已经睡着了。
他沉睡的脸庞依旧英俊得教人心折……
一时之间,她满肚子的火气和怨气都莫名其妙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荔女蹑手蹑脚地走近床边,替他将被子拉高掖好,在无意中碰触到他温热的胸膛时,不禁心头一荡。
她的动作放得更轻柔了。
头等病房里设备齐全舒适,有长条沙发和电视机、冰箱,清凉的空调中飘散着淡淡的香水百合与玫瑰花的香气。
夜深了,窗外灯火阑珊。
她骚动纷扰了一整天的心绪蓦地静了下来,情不自禁坐近床畔,支着下巴痴痴地看着他。
她真的喜欢上他了吗?
不不不,她“应该”是不喜欢他的,会跟他比较接近是因为长辈们的乱点鸳鸯谱,才不是因为儿女私情呢!
尤其……他有一大把一大把美丽多情的空服员可挑,怎么可能会挑中她这个暴力女呢?
“哎呀!”她猛甩头,内心交战矛盾得要命。
他可喜欢她?她可喜欢他?这种事好象没有试纸可以测验的,也没有人能回答这种问题。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为了这种芝麻蒜皮的小事烦恼伤神起来,可是这两天她的一颗心总是不能自主,上上下下、忐忑难安又忽悲忽喜。
“房大头,你真的喜欢我吗?”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轻声问道。
只是沉睡的他,不能回答。待他清醒过来时,她又不敢问呀!
荔女就这样揪着一颗乱糟糟的心,伏在他的床畔倦极睡去。
月光柔和皎洁地照进来,将他们俩的影儿共结成了一双。
夜,更静更深了。
是静权首先醒过来的。
他有一剎那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多伦多的饭店?温哥华的旅馆?还是上海的酒店?
是空气中揉和了花香和淡淡消毒药水气味,提醒了他身在医院的病房里。
护士已经来交班过了,还放了一小杯的消炎药丸在桌上。
他缓缓撑起身子,正想下床去走动透透气,蓦然一眼瞥见了趴在床边睡得好沉好沉的人。
“荔女!”他又惊又喜。
随即又警觉噤声,深怕吵醒了她,他立刻放缓动作,轻轻地拉过被子为她盖上。
他深邃的眼神温柔似波光潋艳荡漾,专注深情地紧着她熟睡的小脸,心底不禁泛起一阵暖洋洋的滋味。
她昨晚竟这样守了他一整夜?
“你真傻,是放心不下我吗?”他沙哑撼动地低语,大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虽然她的发染成了最时髦的紫色,但发丝依旧触手柔软滑顺,如同一匹最上好的丝缎。
他记得她小时候也爱剪短短的头发,怒发冲冠似的,小小的脸蛋和眉眼间看得出英气横溢。
他最爱看她教训数落村子里常欺负女生的那几名小毛头,扠着腰,振振有辞,一脸正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