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她实在受不了纪敏的贪得无厌了,大哥根本管不住纪敏,一个大老爷们被治的死死的,真叫窝囊。
范深即使有姥姥姥爷照顾,也免不了受纪敏的气,她可不想自己的孩子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范晴雪趁着晚上清点了一下空间里的成品香皂和正在去碱性的半成品冷制皂,碍于原材料有限,只做了最不起眼的普通香皂。
为了扩大生产量,迎合市场,她今天决定做一批即做即用的热制皂。冷制皂用料更精细,成皂的时间太长,所以她准备单独推出来售卖,价格至少要卖到6角钱一块。
市面上的香皂大多都是热制皂,她们跟随市场卖热制皂也是为了避免引发有心人的窥探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意识沉在空间里,范晴雪用三个小时熟练地做了500块热制皂,加上以前做的冷制皂一共1500多块,她存的用来制皂的油脂和氢氧化钠几乎全部用罄,之后还要想办法弄一些来。
意识回笼,看看时间才九点半,范晴雪的食指点点书桌,另一只手拿出本子和钢笔开始写写画画地做自己未来的规划。
写到一半,突然视线一黑,紧接着家属楼里传来一阵阵哀嚎。
“怎么又停电了?这都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有完没完啊?”
“整天不是停水就是停电,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有人噔噔噔跑到水房,扭开水龙头,“不是吧,水也停了!?”
一时间,整个家属楼天翻地覆。
刚刚停电停水的下一刻,范卫东提着水桶,范卫华端着两个搪瓷盆两人披上衣服一起跑去行政楼那边接水,一般停水停电就是一天一宿,必须备一些洗漱和喝的水。
通用机械厂行政楼的水管连着一个县里的自来水厂,常年不断流,只要家属楼这边一停水,人们就会到行政楼排队接水。
路上遇到上夜班的一些工友,由于断电,夜班取消,他们白白干了两个多小时的活,却拿不到今天的夜班补贴,一群人抱怨连连。
何诗曼点燃煤油灯放在客厅的橱柜上,借着昏黄的灯光继续给肚子里的宝宝做小衣服。外面吵吵闹闹,她依旧眉目温和。
范晴雪在停电时想收起纸笔,结果一不小心把钢笔碰掉在地上,她借着月色捡起钢笔,入手的触感有些异样,凑近一看,才发现钢笔的外壳被摔坏了,笔尖也摔弯了。
摇摇头叹息一声,扣上笔帽,她撑着下巴发了一会儿呆,考虑明天是去国营百货二楼买支新钢笔还是私下找人修一下旧钢笔。
过了一会儿,动作利索的范卫东和范卫华提着水回来了,他们家里不用做饭,所以需要的水不多,打一趟就够了。
“哐当”一下关上房门,范卫东的声音发闷,“诗曼,怎么还在做衣服,煤油灯的光线太暗了,伤眼睛,明天白天再弄吧。”
“没事,我再做一会儿就好,白天没有空缝,最近厂里领导下达了新任务,忙的不得了。省里准备在下面这几个市里的日化厂挑出一家扩大规模,成立省城日化厂分厂,我们领导特别重视这件事,整天盯着我们干活呢。”
说实话,临景市的红旗日化厂设备老旧,年前想引进一批新的生产线,市领导一直拖着没给批,到现在为止还是只能生产肥皂和甘油,竞争力不强。
就连隔壁的涞阳市日化厂都比她们厂子强,人家起码会做香皂。厂长难道还指望省里建分厂的名额落到她们身上?除非省里领导头脑一热想要做好事扶扶贫,否则想都不要想。
范卫东听到她的话动作顿了一下,一手举着煤油灯,一手轻轻拉着自家爱人的胳膊往屋里带。
“明天来电了再做,你都给宝宝做了两身衣服了,我记得家里应该还有小深剩下的,凑合一下够用了。”他扯扯嘴角,目光坚定地看着停下手里活计的何诗曼。
何诗曼无奈,被范卫东拉回房间休息。
一夜好眠。
范晴雪起个大早把做好的香皂悄悄放到约定的地点,一共放了200块,估摸着够陈春花卖个三四天,等确定这个地点真的十分安全后,她再把剩下的300块搁进去。
回来后恰巧碰到袁皓送孙小蝶上班。关于孙小乔的事,范晴雪隐晦地提醒了她几句,明显感觉出这几天她看向袁皓的目光里多了一层审视。
袁皓倒像毫无所觉,目不斜视,客套地同范晴雪打声招呼,然后跟孙小蝶告别身姿笔挺地骑车离开。
范晴雪和好友照例到食堂吃了早饭,正准备工作时,国营百货的妇联主任笑容满面地叫住了她。
“你是范晴雪同志吧?”
“嗯,我是。”范晴雪清澈的瞳孔疑惑地望向她。
国营百货的妇联部说起来更像是摆设一样,部门里只有一个主任和一个干事,平时闲得无聊四处串门嗑瓜子聊天,今天不知道吹的哪阵风跑来找她。
“听小蝶说你写字特别好看?”赵玉珍笑眯眯地直奔主题,“妇联最近下达的文件要求我们重点宣传计划生育和优生优育,明年可能要开始落实这项政策,所以上面委派我们重新做板报画宣传画和粉刷国营百货两旁的墙体。务必为新政策造势。”
范晴雪知道这件事,国家早在七四年就提出了控制人口的计划生育方案,不过宣传效果不好,大家没人当回事,还是该生生,一生就是连着生五六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