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脱下了湿衣裳,正裹着他的一件长袍,在摆弄着一个木箱子。
难不成她被官兵追捕,就是因为这个木箱子?顾泽夕起身迈出温泉池,擦干身子,穿上了衣裳:“这是何物?”
苏芩秋头也不抬:“你爹。”
什么?!顾泽夕皱起了眉:“苏芩秋,口无遮拦也该有个限度。”
苏芩秋指了指木箱子上的锁:“打开你就知道了。”
顾泽夕迟疑片刻,伸手轻轻一扭,把锁拧了下来。”
力气真大!苏芩秋咂舌,打开了木箱子。
箱子里,是叠放着的一副完整的骸骨。
顾泽夕见苏芩秋神态自若,有点惊讶:“你不怕?”
苏芩秋拿起一截骨头细看:“我是个大夫,怎会怕这些。”
这个女人,还真有些不一般。难怪他失忆前会看上她,还跟她生了个女儿。顾泽夕暗暗地夸了一下自己的眼光,又问:“这是谁的骸骨?”
“先太子端木元稷。”苏芩秋回答道,“有人托我把这个送给太后,但不知为何,有官兵追杀。”
她说完,把骨头放到地上,再从那堆湿衣裳里翻出一小瓶药水,朝骨头上滴了几滴。
药水碰到骨头,竟飞速地退散,最后消失不见。
苏芩秋收起药水,直起身来:“我想,我知道官兵为何要追杀我了。”
顾泽夕对此一点儿都不关心,他现在满脑子想的是另一件事:“你刚才说,这具骸骨是本侯的爹?你……何出此言?”
“想知道?”苏芩秋挑眉,“陪我把这个送给太后,我就告诉您。”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那些官兵有些麻烦。别看他们已经撤了,但说不准一出门,就会被盯上。顾泽夕思索片刻,有了主意,叫了长戟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长戟领命而去,顾泽夕又把长钺叫了来:“你去一趟苏小姐府上,让她的丫鬟,给她送衣裳来。”
长钺笑道:“侯爷,不用这么麻烦,这里就有苏小姐的衣裳。”
他转身而去,不一会儿,当真拿了一套崭新的衣裙来:“这是侯爷以前吩咐的,凡是苏小姐有可能会到的地方,都要备上她的起居用品。”
这真是他曾说过的话?如果不是,又该如何解释这衣裳?难道长戟没阻止苏芩秋进温泉池,也是因为他曾经的吩咐?顾泽夕的心头,忽有别样的情绪一闪而过。
或许他该主动一点,去探寻一下他和苏芩秋的过往了。
苏芩秋换好衣裳出来,发现顾泽夕正在厅里与人喝茶。而那人正是乔装打扮后的太后。
他这一招避人耳目,倒是用得极妙。苏芩秋上前行了礼:“臣妇见过太后。”
太后满脸感激:“宁远侯把事情经过都告诉哀家了,苏小姐,这次多谢你了。”
苏芩秋莞尔一笑:“太后是要谢臣妇哪一桩?谢臣妇保下了先太子的骸骨,还是谢臣妇帮太后找到了亲孙儿?”
太后一愣:“哀家的亲孙儿?哀家有亲孙儿?”
“有的。”苏芩秋把顾泽夕一指,“喏,您的亲孙儿,不就在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