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和三房相视一笑,苏芩秋这会儿,肯定是被葛氏堵着出不来了。
他们之所以消息灵通,是因为他们跟顾远风结了盟。他们助顾远风夺得爵位,而顾远风会把大房的家产,分给他们一半。
二夫人小谢氏,是谢氏的内侄女,她不肯放过这么好的诋毁机会,马上开了口:“姑母,这小家小户,又没爹娘教养的孤女,就是没规矩,连请安敬茶都不来。”
谢氏皱眉:“许是她忙着照顾侯爷,脱不开身。”
侯爷都断气了,还照顾侯爷呢?
小谢氏暗自嗤笑,又道:“姑母,她昨天不是夸下海口,说表哥一定会在昨夜的戌时三刻醒过来吗?这戌时三刻早就过了,表哥怎么还不醒?照我说,她就是一骗子,还是赶紧把她轰走吧。”
谢氏不为所动:“堂都拜了,那就是侯夫人了,岂有赶她走的道理?”
这都还护着她?小谢氏颇为不忿。
这时一名丫鬟匆匆进来禀报:“老太君,刚才金戈院的长戈来报信儿,侯爷过继的那个儿媳,正坐在院子里的地上哭呢。”
好好地哭什么?谢氏困惑着起身:“走,去看看。”
二房和三房交流了一下眼神,暗自笑着,跟在了谢氏后头。
一行人来到金戈院,果见葛氏正一边哭,一边捶地:“公爹啊,您怎么就这么去了啊,丢下我们这一大家子可怎么活啊!”
她公爹,那不就是侯爷?谢氏面色一沉,快步走了过去:“谁去了?你这是在咒侯爷?!”
葛氏一把鼻涕一把泪:“老太君,我公爹过世,您伤心难过,我能理解,但也不能瞒着我们呐。我家男人如今是侯爷唯一的儿子,您不把侯爷的死讯告诉我们,他如何给侯爷捧灵摔瓦?”
谢氏气得不轻,拿手直指她鼻子:“侯爷活得好好的,哪里就需要你男人捧灵摔瓦了?来人哪,给我撕烂她的嘴,看她还敢不敢胡说!”
长戈上前就要扇葛氏的耳光,葛氏却朝地上一躺,撒泼打滚:“老太君,事到如今,您还要瞒?行,既然您坚称我公爹还活着,那就放我进去,给公爹请个安。”
谢氏犹豫着,没应声。她还记着苏芩秋的嘱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顾泽夕已经醒了。
她四下看了看,发现苏芩秋不在,便问长戈:“你们夫人呢?”
长戈很惊讶:“老太君,夫人不是去给您请安敬茶了吗?”
是吗?她没见着她人呐?谢氏愣住了。
大房和二房也觉得纳闷,苏芩秋去哪了?
几人下意识地四下搜寻她的踪影,树上的苏芩秋看见,连忙招呼三七,一起朝枝叶里躲了躲。
小谢氏找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谢氏这是在拿苏芩秋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好险,差点就上当了,她连忙给葛氏使了个眼色。
葛氏马上哭嚎着朝正房冲:“我可怜的公爹啊,死了都不得让儿孙们见一面,哪有这种道理!今儿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闯进去,给您老人家收殓送终!”
“给我拦住她!拦住她!”谢氏气得浑身都在抖。
长戈立刻冲过去,拦住了葛氏。
眼看胜利就在眼前,哪能功亏一篑?二房和三房的人对视一眼,一起快步上前。
他们佯装着去帮长戈拦葛氏,但却七手八脚地把长戈隔开,再暗戳戳地把葛氏朝里推了一把。
葛氏一个踉跄,跌进了厅门。而厅门的右手边,就是顾泽夕的卧房了。
葛氏喜出望外。
顾泽夕肯定已经归西,不然老太君不会百般阻挠。想想唾手可得的爵位,她就像是打了鸡血,埋头朝里冲。
树上的苏芩秋清楚地看到,假山后的顾远风伸长脖子,踮着脚,紧紧地扒着山棱,显然也激动坏了。
说时迟那时快,葛氏把卧房的门帘一掀,就要一脚踏进去,里头却忽然响起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谁说本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