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三殿下笑出了声,“不要怕,我说不会就不会。我给你算个好日子,等太阳完全落下去,月黑风高的,咱们再偷偷摸摸洞房。”“不是偷偷摸摸……”“好。”三殿下轻轻推起她的衣裙,俯身下去。轻柔的尖抵在最柔软的地方,沈元夕的手捏着床上的枕靠,等待着一瞬间的刺痛。疼痛没有之前那么的尖锐,一种钝感的痛刚蔓延开,就被奇异的感觉覆盖占据。她能感觉到他的牙齿,他的呼吸和吞咽,就在靠近她身体最羞涩隐密的地方。就像院落一角从未踏足过的雪地,印上了浅浅的足印。明明和手腕比,腿离她更远,但她却觉得,这一次,三殿下离她很近,几乎两心相贴,是有重量的。那种沉沉的,压在心口的重量感,才让她的魂魄没有飘走,还扎根在这张床上,在他的怀中。没有了眩晕感,也没有了失血过多的冷感。她微微发汗,热意氤氲包裹着她的身心,连她的两颊都浮现了微醺似的红晕。这次,虽然身体蒙上了醉意,但她的心却无比清楚。她清楚的看到三殿下伏来,把血送入她的口中。而她终于尝到了血的苦涩味,不再被三殿下的血烧灼到,她甚至贪恋起这样的灼热感,向他索要,从他的口中掠夺。三殿下喂了几口,抬起她的腿看了眼咬痕,扬起一张笑脸来,“这次愈合很快。”沈元夕说不出话,和之前晕到无法开口说话不同,这次是浸泡在余韵之中,不想开口。腿比手腕滋味更好,沈元夕想。缓过神后,发觉三殿下还恋恋不舍看着她的衣裙深处,沈元夕合拢了腿,把枕头扔向了他。三殿下竖起手指,轻轻嘘了一声。“还有。”他还要做善后工作,再次分开来,一点点把余留的血痕卷干净了。再抬起头,他的脸上是一副吃饱喝足的兴奋,双眼依然是亮的。他意犹未尽。沈元夕看愣了,心想,他是喂不饱吗?还要再寻哪个地方咬?“……殿下。”沈元夕看着他,“你是……是哪里都能咬吗?”“你还疼吗?”三殿下问。沈元夕老实回答:“好像,不太疼了?没有第一回疼得明显,但……”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毕竟……这次的位置,也有可能是刺激太深,她羞涩多于疼痛,掩盖过去了。“嗯,我曾听说……”三殿下用了听说这样的词,一脸回味道,“若是两情相悦,也燃起了情,相互喂食就不疼了。”“……为什么是听说?”沈元夕不解。三殿下:“因为这种东西总是和床笫之欢分不开,我又未体会过,不知真假,自然只能是听说。”这确实不是三殿下胡诌,幽族的确有这样的说法,越是感情深,越有滋味。而单纯的啃咬取血,自然还是疼的。他虽未被咬过,但他咬过浸月,那可全然是被狗咬了的反应,龇牙咧嘴的喊疼。小时候他就好奇过这种幽族秘辛,比如幽族夫妇两个滚在一起,为何啃咬起来,都是欲罢不能的表情,没有一个疼到龇牙的。后来长大了些,也看了各种幽地写的破书,明白了有了血欲后,这东西都和情爱是连在一起的,欲会盖过苦痛,苦痛也会变成瘾。现在看沈元夕的反应,三殿下也想再试试,究竟这种欲盖过痛的说法,是不是真的。他还未想好怎么跟沈元夕讲,就听沈元夕说:“你母亲说的吞了心花后就不疼了,看样子应该不是骗我,我感觉,是血喝的越多,就越不疼。”三殿下皱眉。“我觉得不是。”三殿下道出实情,“心花只是让我的血进入你的身体,受伤了,伤口可以快速的凝结愈合。至于疼痛,我认为,是和……牡丹春有关。”牡丹春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指什么事,自然都清楚。沈元夕愣了好一会儿,口齿清晰道:“殿下,说来说去,你就是要骗我洞房吧?!”三殿下闻言,轻笑一声。“怎么是骗呢?我明媒正娶的,还需骗?”他说着,掐了个日子。“后日,寻一处有木有水之地,可以完婚。”三殿下道,“你意下如何?”沈元夕控制不住扬起的嘴角,但很快又耷拉了下来。“……殿下不是说,后天,就该到代家,接到云星了吗?”
三殿下:“那便明日。”“……”沈元夕坐起身来,当面拆穿,“殿下其实就是想挪到明天,才故意说后天的吧?”“哪里。”三殿下笑,“我今晚就想。”作者有话说:三猫:哈哈,想错了吧!【对不起,又打麻将了……有二更!我写!我立刻写!】生机入夜,没有洞房,也没能牡丹春。沈元夕乏了,很早就睡着了。三殿下悠哉控着马,马跑得比之前都快,车却半点不晃,很稳。如钩的月升起后,三殿下的目力从未有过的远。他身上有种被安抚后的顺滑感,好似天朗气清的万里晴空,气色好的仿佛在发光。沈元夕抚平了他所有的焦躁毛糙,他整个人从身到心,都像那头银发,被浸润透了,乖顺又喜悦。他现在满足中还有期待,本需三日的行程,一夜就到了。他将车马停在代家的武行门外,静静圈起阵,堂而皇之的在代家门口开了一处不受打扰的角落,窝回床上看沈元夕的睡颜。血欲因为期待,一直都没有熄灭。他心里有一团火,灼烧着心。但他不急,他知道这种并非短暂的欢愉就会知足,就像他现在的这双血色的眼睛,已经不愿熄灭欲念的火了。他看过沐光留下的心法之书,沐光在其中写下了他与执晴的“闭关”缘由。他们认为幽族是天地可悲的造物,给了他们无尽的欲念,却并不想让他们像人一样繁衍兴旺。欲繁而生养难。所以,沐光想弄清楚幽族的本源。他们很早就种下了浸月,却在破关之后,才迎来浸月的诞生,中间历千年。他们不断寻求着方法,想要打破幽族这种需要漫长岁月碰天意的繁衍。不久后,门下的徒弟们从人身上找到了突破。一些幽族人放弃了漫长寿命,放弃了天地赐予的特殊能力,他们像人一样短寿且平凡,终于得到了人一样的繁衍频率。那时,浮灯所在的幽地,也一样在经历这种挣扎。只不过,浮灯走的是不一样的道路,虽然输给了执晴后,浮灯抛却了这条路,但显然,他的后代还是走到了老路上。既要幽族的长寿万年,能力出众,又要像人那样的繁衍,要多子多孙,代代相传。裂今分出燕川一脉,就是想要这样的幽族人,强大长寿且数量奇多,多到可以压过人类,占据昭人肥沃的土地。某种角度来看,他也短暂的成功了,几百人的燕川军团,确实多。可不再有下一代。三殿下望着沈元夕,手指在她身上走着,心里美滋滋想到了将来。反正他还生机勃勃,不必忧心自己有无下一代。他甚至算起了时间。浸月娶了宴兰,得益于人的繁衍生机之力,十年就能孕育出他。考虑到他自己身体里就有昭人蓬勃的生机之血,再加上沈元夕,他与沈元夕要是种上种子,按十年的一半算,五年就能孕育出新生命。三殿下越想越开心,捏着沈元夕的脸笑出声来。于是,天刚亮,沈元夕就坐到了代家的武行义气堂内了。她的头发是三殿下给梳的,三殿下想了个办法,梳了两条辫子盘绕了起来,五根簪子并排定好。从前面看,挺好看的,只是不能仔细瞧后面。好在车里只有一面镜子,沈元夕照完还夸了三殿下什么都会。三殿下自然是笑而不语,含糊了过去。反正他跟在沈元夕身侧,就算有人看到了她后脑勺的奇特风景,也不敢当着他面说出来,或是给眼色看。好久不见代七巧,她比在华京时更沉稳了些,冷美人没之前那么冷了,但气质更不容接近。她走过来,旁边的弟子毕恭毕敬问候,称她为:“家主。”沈元夕激动不已,眨巴着眼,目光追着代七巧。代七巧坐下后屏退了众人,回过头对她笑了笑,张口就是道歉。因被美色恍了神而错失机会,没能完美完成任务,成了代七巧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沈元夕下意识想说没关系,但看到代七巧的神情,仿佛会水的人溺水后,仰着脖子盼有人来伸手拉她一把,执拗不安中,还有一种更深切的盼望。沈元夕道:“很疼,但那时候我想不到要去怪你,伤好后不疼了,也就没怪你。”代七巧闭上眼,舒了口气。沈元夕高兴道:“你做家主了?”代七巧脸色好了许多,点了头,说道:“他们看到我如何杀枕叶了。”她父亲认同了她,她也在父亲的眼中看到了亮起的自豪和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