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灯打在镜子上,那折射出的光芒落在唐岑的眼里,似乎都是在嘲笑他的癫狂,嘲笑他令人不齿的过往。
“同性恋!”
“!”
“你是个精神病!”
“砰——”
拳头狠狠地砸在镜子上,宽大的镜面上被砸出了一个斑驳破碎的坑,镜子里的倒影也变得支离破碎。鲜血沿着玻璃破裂的缝隙流淌,滴在了白色的瓷盆里,那几滴猩红色格外刺目。
他不是疯子,他本来就是个精神病。
唐岑坐在浴缸的边缘,左手拿着花洒,指尖传来阵阵细微的刺痛感。
一开始从他身上流下的水还是红色的,但慢慢的,就变成了淡红色的,最后又变成了透明的。
他任由水流冲刷着手上和脚上的伤口,直到将伤口冲得泛白、不再流血,唐岑才开始冲洗自己的身体。
他想死,但不是现在。
他不能不能再给任何人增添任何的麻烦了。
第50章
夏季的天总是亮得很早。
唐岑折腾了大半宿,收拾完残局又在浴室里磨蹭了好半天,等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隐隐破晓,只是那泛着白的黑夜被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身心俱疲的唐岑完全没有注意到。
背对窗户,唐岑在床沿坐了一会就昏昏沉沉地打起了瞌睡。
一开始他只是想坐着休息一下再关灯,没想到会坐着睡着,甚至完全没了意识。但坐着睡和开着灯睡一样不踏实,直到第二次失去平衡惊醒时,唐岑才意识到自己该躺下,好好睡一觉。
可灯还没关,头顶的吊灯还在不停地散发光亮,唐岑抬起头时还被那晃眼的光亮刺得眯起了眼。
这一晚上消耗了唐岑太多的精力和心神,饥饿和疲惫占据了身体,又被浴室里的水汽蒸得头昏脑涨,出来时身体几乎到了极限。
他太累了,累得连多走两步关灯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受伤的右手使不上力,腿也实在提不起一丝力气站起来。唐岑坐在床沿,眯着眼盯了一会那个离自己只有几步远的开关,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