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渝的马车后面突然嘈杂起来,温知渝去看,剩下的四个人也骑着马,正对着一个人推推搡搡,见着温知渝看他们,几个人才收了手,一副君子做派。
“可是有话同我说?”温知渝靠在车窗那一处,回首去看他们,几个人面面相觑,却无人说话,温知渝便要合上车窗。
“等等。”为首的那位顿时慌了神,看着温知渝盯着他瞧,便手握成拳,然后轻咳一声,“温姑娘,我们可得罪过姑娘?”
温知渝摇头“我与各位并不熟悉,何来得罪。”
“那姐姐为何不理会我们?”
“你叫什么?”
“万承平。”被问了名字,那少年眼神极亮,温知渝倒也不急着去关车窗了“冒昧问一句,渝州的民风可还开放?”
万承平便明白了,温知渝这是嫌弃他们越界了,但这是个聪明人,万承平拱手“我渝州靠近江淮,民风虽算不得粗犷,但对女子却是宽容的。”
“哦?”温知渝倒是有些兴趣“说来听听。”
“不知姑娘可知元后?”
“我久居京城,自是知道,只是元后已经走了很久了,我对元后,也不甚了解。”温知渝面色一贯的冷淡,但这一场,这位温家二姑娘第一次同他们说了这些话。
“原来如此啊。”万承平一副遗憾的表情“那可真是可惜,那位元后啊,是江淮出身,当初元后在的时候,姜氏甚至还开了女学,允许姑娘入学,可那女学只开了几年。”
“虽说这女学没了,但江淮那边,但凡家中有些资产的,都会请正经夫子在家教习,便是结亲的时候,若是女儿家熟读四书,也是很讨喜的。”
“原来如此,这倒是极好的事,这世上,姑娘家本就难过,若是大胤都能如江淮一般,女子家便会好过许多,可惜了。”
万承平心中起了心思“姑娘,是不是不曾去过江淮?”
“幼时去过的,年纪大了之后便被送回了京城,爹娘觉得,京城说亲事也容易一些,对江淮,的确不曾有什么记忆了。”
“我们渝州离着江淮最近,民风倒和江淮差不多,若是温姑娘不嫌弃,不如我和您说说吧。”
温知渝有些迟疑的看着他,半晌才微微点头“也好,劳烦了。”
“谈不上,我这个人啊,平日就有些聒噪,他们都嫌弃我,有人说话,也是好事,反正,就当给姑娘解个闷了。”
万承平说完之后,看着温知渝,哼哧了好一会儿,最后几乎是咬牙问出这话来的“温二姑娘,您,可曾婚配啊?”
坐在车前的招月不悦的拧起眉,这话,她分明已经和他们说过了,为何还要问姑娘一遍,且那时候,她也事无巨细的和姑娘说过了。
“嗯,已经定亲了,未婚夫是京官,侯府世子,若非祖母病重,本该今年就成亲的。”温知渝说起这话,难得有些悲戚的模样。
万承平听了,面色立时就难看起来了,看着温知渝的眼神满是遗憾,温知渝没有瞧见。
“公子,您现在就说吧。”
万承平委委屈屈的看了一眼温知渝,然后恼怒的瞪了身后人一眼,才扭头和温知渝说话,万承平的确话痨,一句话,来来回回能说个好几日。
招月忧心忡忡的看着,一时之间,也不知姑娘到底是什么打算,只能将姑娘盯紧些,莫要被哄骗了才好。
如此过了五日,温知渝和万承平偶尔也会说几句私事了,只是温知渝,还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偶尔给个笑意,也是稍纵即逝,且大多数时候,都在马车上,晚间的时候,他们会找附近县城留宿,他们两拨人也从来不住在一家。
元擎宇问过两次,容玉都找了理由,说是名声不好,虽然只是住一个客栈,但总归是不好的,容玉说这话的时候,难得的严肃,好似平日和那少年郎打得火热的不是自己一样。
容玉和元家小公子相处的倒是不错,知晓他是幼子,上面的兄长已经成亲了,所以他的婚事,父母并不打算过多干涉,只说他喜欢就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温知渝也听到了,容玉嘻嘻哈哈的应付了过去,然后才说自己累了,回去马车里休息了。
温知渝看着钻进来的容玉,容玉脸上收敛了笑意,坐在马车里长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