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妍疑惑,细想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昨晚的要课表,“不是。”
“那就是……做噩梦了?”她凑近了看江妍,好奇问。
有种心事突然被人发现的慌乱,江妍视线有点飘忽,垂下眼睑,“没有。”
“你好像在撒谎。”
钟雾青笑了一声,眼睛微弯。
从上而下的视角,江妍觉得她的睫毛长而密,眨眼睛时,睫毛像黑蝴蝶缓慢振动的翅膀。
睁开眼,眼尾的睫毛影子就会延展出一条漂亮的弧线。
江妍一时忘了否认她的话。
见江妍迟迟没有答,钟雾青直起身子轻拍一下她的肩膀,有点紧张地说:“不是吧……真被我猜中了?没事没事,我不取笑你,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别怕,都呆掉了。”
“嗯,做噩梦了。”
没待对方回答,她先发制人,反问:“你要问为什么吗?”
问了也不和你说实话,反正你也不知道。
江妍早已在心里想好了应对措施。再者,她连何昭和周媛这两个从小玩到大的死党都没有提过,更不可能对一个认识不过两天的人袒露心事。
本想着按钟雾青这种刨根问底的态度,一定好奇自己做了什么噩梦,她甚至已经编好了一个河中水怪进村作恶的故事来吓唬她。
出乎意料的是,钟雾青默了两秒,说,“不问。”
她重新趴回去,这次整张脸都露出来,下巴抵着胳膊,脑袋歪在臂弯,冲她笑了笑,露出个浅浅的梨涡,“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的,所以我不问。”
突然的贴心弄得江妍有点不太适应。明明那双明亮的眼睛都在说着:快讲给我听听!快讲给我听听!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午休时间的很安静,头顶风扇转着,风力正好,不过冷也不过热,伴着那规律的扇叶转动的呼呼声,人也开始昏昏欲睡。
江妍又看了她一下。钟雾青半张脸埋在胳膊里,露出漂亮秀丽的眉眼,睡得很香。
短短两天的接触,钟雾青实在特别得让人难以忽视。
来到教室的第一天,没有半分来到新环境的怕生扭捏,与人聊天大方自信,活泼灵动,没有丝毫露怯。
也不会过分热情,会猛然与人拉近距离,又相当懂分寸,在引起别人不适前适时停下,然后退开。
面对别人的笑容是明媚的,江妍在旁边观察她时,却又觉得那笑容好像藏着事,有所保留,没那么纯粹。
和自己独处时,偶尔还会流露出与自己年龄不相符合的成熟。
似有千百种面孔,让人辨不清哪一个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