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事了。
“当……当然。”虽然他也有点后怕,但——他堂堂一个六年级的男生,没道理会输给一个三年级的女生吧。
“反正大家给我上!”即使这个“大家”连他在内也不过只有三个人而已。一声叫喊,孔雀头头身先士卒地冲了上去。
一阵恶打开始,单靠蛮力取胜和经由名师指导的区别马上真实地展现出来。虽然被三个体形整整高她近二十厘米的人围成了一圈,但康雯雯依然打得游刃有余。一招一式,已然颇有大将的风范。毕竟天生发达的运动神经,再加上自小就接受父亲的警察101特训,不趁现在“惩恶除奸”一番,实在颇有浪费这身功夫之嫌。
瑟缩在地上的身子慢慢地动了一下,华矢纹怔怔地看着和人打成一团的康雯雯。她在保护他……像是王子为了保护公主似的在和坏人作战……一直以来他都讨厌她的拳头,因为那只会用来打他,每当他们发生口角的时候,最后的下场往往就是以她打他来告终。所以,他讨厌她,讨厌她的野蛮,讨厌她的霸道,讨厌她的不讲理……可是今天,她却用他最讨厌的拳头保护着他,是为了什么?想亲自嘲笑他的弱小吗?还是……
黑色的发丝掠过稚气的脸庞,康雯雯横向蹋出一脚,准确地踢中最后一人的要害。
砰!
孔雀头头仰天倒下,代表着恶斗的结束。
帅气地甩了甩马尾辫,康雯雯走到了华矢纹的面前,“起来了。”她对着还蹲在地上捂着肚子的他喊道。
她不嘲笑他吗?还是打算回去当着爹地妈咪的面再狠狠地嘲笑他一番?“我……”纤瘦的身子动了动,试图想要站起来,却在试了几次后宣告失败,“我起不来。”有点无奈,但这是事实。
好——没用的男生!康雯雯翻了翻白眼,帮他打了一架,已经是够意思了,毕竟若是被老师看见的话,她铁定会被叫进办公室训一顿外加写上一份悔过书和保证书。现在她是应该走的,没有必要再留下来。
“你要留在这儿就留在这儿,我要回家了。”她对着他
说道。家里还有妈咪烧好的螃蟹等着她。
“……”没有回答声,只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闪着莹莹的泪光,分不清是被打得太痛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讨厌!用那种可怜兮兮的眼光看着她,好像是她在欺负他一般。
“我要走了。”她再次声明。
眼光依旧,有的只是一片风吹过树的声音。
不情愿的脚步慢慢地挪到了他的身边,康雯雯背对着华矢纹蹲了下来。
“你……干吗?”他不解。她不是要回去了吗?
“背你啦!”都怪他的眼神,让她丢不下他一个人在这里。
“我……”他迟疑着。好小的背,和他的一样小。
“你要不要回家啊!”她等得有些不耐烦。
“哦。”他应了声,慢慢地爬上了她的背。莫名地,有着一种温暖的感觉。
她背着他,一步一步地向着校门口走去,无视周围尚未离开学校的学生们的议论声。学校离家只有十分钟的路程,所以两家的家长并没有特地接送孩子,而是让孩子自己步行回家。
华矢纹静静地靠在康雯雯的背上,肚子上的痛似乎渐渐地平缓了下来。她的背,让他安心。今天她没有打他,而是在保护他。“……谢谢你……”他小声地说着,慢慢地把眼睛合上。飘忽的意识最后想的是……原来……她也是有另外的一面的……
十六年后2002年的夏末
位于美国东北部哈德逊河口,濒临大西洋的纽约,历来是美国经济与文化的中心地带,也是世界上最大城市之一,与伦敦、巴黎齐名。
九月的纽约,经过了几场雨水的洗礼,街头已颇有些秋意。12日,气势恢弘的林肯中心的爱佛丽?费雪大厅里的2738个座位上坐满了观众。这些观众只是为了看一个人的演奏,一个中国人的演奏。
他优雅地坐在台上,修长的手指熟练而富有生命力地在琴键上不停地拨动着,长长的睫毛微微地敛住漂亮而深邃的眼眸,微卷的刘海整齐地覆盖在饱满的额头上,更使他凭添了几分优雅。华矢纹,一个让世界音乐界为之惊讶的名字,仅二十六岁就登上世界著名的舞台,完美地演奏着贝多芬的《第二钢琴协奏曲》,轻松地游走在咏叹与端庄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