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正午。
沈清朔一身鹤纹玄袍从外归来,气场冷冽而强大,俊脸覆着层层冰霜,昭示着他此刻心情万分不快。
毒辣的大太阳挂在碧蓝晴空上,滚烫热意烧灼着所有人,让他益显烦躁。
洛寒在旁胆战心惊,觑着沈清朔神情,默默向后退开数步,生怕他会迁怒到自己身上。
“把人给本王抓回来。”
走在前头的人忽冰冷开口,戾气十足。
今晨早朝后,他得知此前顾枕眠贪污案的证人已进了京,谁知赶过去时,却已被杀手暗害而亡,只剩具尸体,连证人所带的诉状都人间蒸发。
他要抓的,便是这伙贼人。
洛寒忙应了一声,给身后侍卫使眼色,令他们前去搜捕。
沈清朔大步踏入书房,内里已备好冰酪和凉茶,供他消暑解热。
他将玄鹤宽袍褪去,随意坐在椅上端茶享用。
间或想起什么,随口问身旁的人:“成溪儿还在酿酒?”
童罗躬身道:“成姑娘方才出府了,称是接到邀帖,请她出门一聚。”
沈清朔峰眉一蹙,话音瞬间冷下几个调:“是陈明逸邀请她的?”
“……不。”童罗显然是去了解过,闻言忙道,“陈公子这两日在郊外的庄子上,根本不在京城。”
那还能有谁邀请她?
成溪儿社交简单,除云锦和陈明逸,便没有能同她一起出门逛街游玩的了。
若云锦也一同出门,方才童罗应当说了,既是没说,云锦便没有外出。
“去查查。”
沈清朔漆黑瞳孔漾起不快,他不允许成溪儿有任何隐瞒他的行为。
此时此刻,金玉楼。
成溪儿提起裙摆,持邀帖缓步上楼。
金玉楼一层食客混杂,什么身份都有,二层至三层的雅间,却不是人人都进,非得是有钱客人,而最顶层,则是特意留于贵人的。
店小二已领着她越过三楼,再上面便是顶层。
这让她心底冒出些疑问:
凭借宣王令牌,便能订到这样好的房间吗?
但若是陈明逸,应当不会这般高调吧,他们二人说话,二、三层便足矣。
成溪儿脚步渐渐停下,捏着邀帖陷入沉吟。
“姑娘?”
走在前头的店小二回头,客气笑道:“我们马上便到了,请姑娘您再走几步。”
成溪儿没动,明眸注视着他:“现在在四楼的,究竟是何人?”
小二笑着道:“四楼的客人,小人可没本事招待,因此并不知晓身份,姑娘再走几步进去,不就知道了?”
成溪儿仰起头望着近在咫尺的门,忽向后退了一步。
虽不知是何人邀请,但她本能察觉到丝危险。
“……姑娘?”
“麻烦小二哥帮我给四楼客人带话,就说我今日不便,无法赴约,还请见谅。”
成溪儿勉强笑笑,步子再度后退几分,最后转过身,快步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