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祝姑娘。”
祝红顺势坐下来,叠起腿,手臂懒懒地靠在桌子上,道:“皇宫里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做得不错嘛,也很会看人心,知道王爷近来对你有愧格外纵容。”
成溪儿心头倏然揪紧,抿抿唇角没有应声。
做事情前,她想着这件事对沈清朔并没有什么伤害,归根结底来讲,皇帝和沈清朔的目的是一样的,因此并未拒绝,可真的做下来,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尤其……她利用的是沈清朔对她的好,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妹妹,别太动感情。”祝红理着指甲,漫声道,“男人再如何,都没有我们自己重要,可别将自己搭进去,人家心里未必就全都是你。”
“……我知道。”
祝红几不可闻地一叹,她倒也不是劝所有女子都和她一般,能狠心为自己的前程和目的去杀心上人,若成溪儿能有好归宿,她自然也乐见其成,可在她看来,在感情上来说,沈清朔还不如她的表哥。
她叮嘱一番药如何用,便走了。
成溪儿将药分门别类,想着等霜儿伤养得差不多,也给她用用祛疤的药,不为讨好谁,只为自己。
成溪儿的两顿打,换来案件的推进。
翌日,皇帝恢复了早朝,百官入殿,牟足了劲要争一争顾枕眠的事情,尤其是顾亭筠,多年不上朝了,今日过来,就是来给自己儿子讨一个说法。
待议了些这几日的堆积的要事后,顾亭筠觑着时机,执笏板站出来道:“皇上,我儿枕眠已经在京兆府关押了数日,因是您的命令,顾府不敢有丝毫怨言,可我儿这几年走南闯北也是不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要这般不明不白地关在京兆府……还请皇上示下,告知臣枕眠究竟犯了何错,也好叫臣心中有数。”
沈君凌淡淡道:“你儿这几年走南闯北,功劳苦劳朕不晓得,但他贪了多少、杀了多少人,倒是清清楚楚。”
“冤枉!”顾亭筠高声道,“不知皇上可有证据,枕眠这几年在外都是兢兢业业,尽心为朝廷办差,何曾贪赃枉法?”
“证据,自然有。”沈君凌淡声道,“你急什么?”
“那是臣的亲儿子,臣怎能不急。”顾亭筠做出慈父的样子,痛心道,“谁人不知牢狱是什么模样,他进去这样久,还不知要受多少委屈,臣每每想起,便是夜不能寐!”
他捶胸顿足,一副伤心到昏厥的模样,不少党羽趁势站出来,纷纷为顾枕眠求情,要皇帝交出证据来。
更有老臣犀利道:“皇上,若无实证抓人,闹得人心惶惶,这京中怕是不宁,还请皇上立刻决断!”
沈君凌不动声色看着这群走出来的家伙,知道这其中有顾枕眠的同党,唇角不禁溢出丝冰冷。
低低咳嗽两声,他冷邃的目光看向沈清朔,淡声道:“宣王,大家都要证据,你便给大家看一看吧,免得要让人说,是朕冤枉无辜人。”
提及宣王,朝上的声音顿时便低了大半,渐渐落针可闻。
沈君凌脸上掠过一抹嘲弄之色,心头不爽,却未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