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朔对她的态度,也匹配不上她的牺牲,因此她只觉得心口发闷发堵,怎么都无法释怀。
陈明逸的一对玉佩,让她喜欢上了自己的孩子,那么……又有谁能让她因为这件事释怀呢?
轻轻吐出口浊气,成溪儿甩去脑海里杂乱的想法,暗暗告诉自己:不要眼高手低,现在还没有脱离权贵的资本,一步步慢慢来。
当夜,成溪儿又没睡好,起身吐了回,才觉舒适许多。
门外响起丫鬟的声音:“成姑娘,您怎么了?”
“……没事。”
成溪儿虚弱地应了声,没让她们进来。
身为妾室,虽算不得王府的主人,但因她有孕在身,沈清朔仍是拨了两个人过来,只是她不太爱用,仍旧喜欢自己一人在屋子里做事。
成溪儿缓一缓,看看地上的污秽,随意拢了衣服,便自己打扫干净,扔到外面。
丫鬟一时手足无措,忙道:“您有孕在身,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呀。”
成溪儿摇摇头。
她不将自己当主人,自然也不需要谁来伺候,更不想养成这样的习惯。
回到房间里,她正要向妆台走去,就瞥见了桌上放着的一张纸。
怔一怔,成溪儿走过去拿起那张纸,却见同样清秀飘逸的字迹,相似的内容,但明显是男方的口吻,在看那张纸的最下面,锋利遒劲的字体,签着沈清朔的大名。
成溪儿喉咙忽然一哽,眼眸有些发烫。
她轻轻一笑,心里忽然便舒畅许多,认真将纸给收下了。
丫鬟端着水进来,成溪儿询问道:“王爷回来了?”
“嗯,早上回来的。”丫鬟道,“王爷让您好好休息,不必理会他。”
成溪儿摸摸发烫的眼角,含糊应了一声。
洗漱妥当后,她还是准备去见见沈清朔,走到书房附近时,却见顾亭筠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嘴上大声喊着:“宣王,你出来!我是来解除婚约的!我们武兴侯府高攀不起你,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耽误谁!”
成溪儿愣住,诧异地看着一路怒气冲冲地向书房靠近的顾亭筠,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解除婚约?
顾家很珍惜和沈清朔的婚约,此前无论顾继欢在这里碰了什么钉子,顾亭筠都是卑躬屈膝的样子。
现在顾枕眠落狱,他不是更应当维护好这桩婚约吗,怎么忽然有骨气了?
正疑惑间,却见到顾亭筠虎目一转,视线便落在了她身上,顿时溢出满脸的煞气,恨恨地向这边冲过来。
王府众人大惊,连忙上前阻拦。
现在成溪儿怀有身孕,宣王正重视,她若在此时出意外,那还得了?
顾亭筠气得破口大骂:“贱人,也不看看是谁将你养大的,你却好,恩将仇报要打我们侯府的颜面!你可知晓现在外面都是如何说我女儿的?”
“早知你鬼心思这样多,我当日便不该送你过来!”
成溪儿定定站在原地,不言不语,脸上虽凝着霜,却没有失去分寸。
再看顾亭筠张牙舞爪,毫无涵养可言。
洛寒从书房匆匆跑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厉喝一声道:“放肆!这里是王府,由不得你这般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