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兵抖声回道:“属下该死,属下确实不知详情。”他本意说,不知道李栋怎么从男人变成女人了。
那崔氏理解成府兵害怕叶继善的手段,不敢直说详细情况。对他在外私养妾小越加信以为真。怒火冲天骂道:
“好你个不知好歹的小树叶!老娘黄花姑娘的时候,你三天两头爬上榻来找乐子。老娘人黄珠老不值钱了,你你你你你让老娘三个月不知道肉是啥滋味。”
“你现在是一郡之官长了,你便得瑟起来,借公济私,用府兵给你的小骚狐狸当狗腿子。你们里外串通好了糊弄老娘!我也不活了!我和你拼了!”
说着猛坐地面,号陶大哭,双腿乱蹬,满身肥肉乱颤,簌簌作响。她那模样看上去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别说叶继善偷丶腥在外,就是府兵见了也难受无比,任意换一个正常男人都不愿意对她多瞟上一眼。
她身体肥胖,沉重无比,手里还紧揪叶继善的耳朵,这一坐地不打紧,揪着叶继善一起翻滚地上。叶继善吃不住痛,脑袋一扑棱,从母夜叉的魔爪里挣脱出去。
叶继善疼得嘴角咧到后脑勺,用手紧紧捂着耳机,怒火万丈骂府兵道:“不会说话的东西,就不要瞎比比。”
“李栋呢?”叶继善又冲女仆喝道。
“奴婢……不知道。”一名女仆强声回道,下意识地往后躲,生怕被母夜叉搂到怀里一顿胖揍。
崔氏一听连奴仆也不站在她这边,哭声更响亮了,一边哭一边骂道:“好哇,派府兵看守不说,连家里的小蹄子们也派来侍候这个狐狸精了。我也不活了,今天偷人,明天还不得把天下偷了!”
她越说越离谱,也不顾当场人多嘴杂说三道四,只是一味的哭天抢地,寻死觅活。把叶继善折腾得愁眉苦脸,一筹莫展。
他也弄不明白,弄不清楚,李栋一个大活人,怎么凭空消失,院里就怎么多出来一个妖娆的小娘子来。
如果由着崔氏的性子哭闹下去,不知道她还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够了!”叶继善冲崔氏发火怒喝:“你还有完没完?”
崔氏一下子惊呆了。什么?叶继善冲我大呼小叫?站起来就想和叶继善动手。
叶继善后退半步,看着李栋冷冷喝道:“你是男人也好,你是女人也罢。不要以为能轻易糊弄过去。呆会儿自然会让你现出原形!”
李栋正在热闹看戏呢,见祸水引到自己身上了,又假惺惺说道:“哎唷,郎君呀,昨天还好好的,说只有我和你知道住在这里。今天就这么多人都知道了,你待奴家真是不厚道呀!”
叶继善鼻子都给气歪了。这都哪根哪,这都什么事儿啊!李栋怎么会凭空消失,颜如玉又怎么会进来?
难道是张须陀私下里把李栋解救了,故意嫁祸于我?不行,得让张须陀赶到这里给这个丑八怪解释清楚。
“来人啊!火速去请张郡丞!“叶继善对一府兵喝道。
府兵巴不得离开院子,把这里发生的怪事推脱得干干净净。答应一声,飞奔出院,骑马去请张须陀了。
约有一顿的时间,张须陀赶到,来到院内一看气氛不对劲,屋门前站着一名漂亮的女人,地上坐着一个相貌丑陋的女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便问:“刺史紧急召见,不知有何要事?”
“你可是来了!你快给这个婆娘解释解释,我们在这院落里关押的是何人!”叶继善几乎是用求救的语气对张须陀说道。
叶继善关押李栋时,和张须陀商量说要他写打仗经过,张须陀就同意了。没料叶继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竟然连张须陀也给忽悠进去。
如果不是李栋半道上偷偷逃出来和张须陀讲明真像,到现在他还蒙在鼓里。现在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事了,让他来擦屁股,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张须陀冷冷说道:“我与刺吏商议确实在这里安排一名小郎写东西。至于后来又发生了何事,我却一些也不知了。”
叶继善眨巴眨巴眼睛,仔细品品张须陀话里的味道。他已经承认了自己安排一个男人在这儿写东西。后来发生什么事就不知道了。意思还是说,眼前男人变女人的事,是叶继善一个人操纵的,与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可是叶继善又找不到什么毛病。张须陀明明也承认了,这里安排的是李栋在写东西啊!后来的事情他不在现场,又没亲眼所见,当然不知道了。
叶继善为官多年,对这些微言大意,曲折阴晦的话听得多了,说得也多了,登时明白张须陀在生他的暗气,对瞒着他搞出一些小动作表示不满。现在他所以不仅不帮一把,似乎还有把自己落井下石的意思。
“怎么?还有什么屁放?”崔氏艰难地从地面爬起来,双手叉腰,不可一世:“张郡丞也被你蒙骗在内,也不知道你耍的花招儿,被老娘说中了吧!”
叶继善连忙装出一幅可怜模样,求救道:“娘子息怒,息怒哇!我实在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说~!放还是留?”崔氏猛地伸出手去,又揪住叶继善的耳朵,高声问道:“那个骚狐狸精你是留还是放?”
“放放放……放啊……你轻点儿!”叶继善哭丧着一张老脸,苦苦求饶。
“放?”李栋站在门口也叉起腰,假装怒声娇喝:“老娘可不是一个屁,你说放就放!老娘还赖在这儿不走了!”
“哎唷,我不管你是李栋,还是颜如玉,都到这地步了,你就饶过我一回吧!左右,赶快送这位小娘子出去!”叶继善侧歪着身体,抱拳当胸,连连求李栋放他一马。
“不允许你和那狐狸精说话!”崔氏掂着丈夫叶继善的耳朵,拎小鸡一样从院内拎到门外。
二人上了马车,只听车内“扑扑通通”一阵暴响,马车乱晃。不知是谁骑谁身上,谁打了谁,谁又是被揍的那位。
“救命啊!”叶继善撩开车窗帘子,双手伸出来,哭丧着脸叫道。
一双硕大的胖手,把叶继善又拖回车内,又是一阵暴响,马车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