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凑上去,略显拘谨地亲了亲段泽的脸颊。
须臾,段泽猛地站起来,推开他,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背影仓皇而狼狈。
他跑到客栈后院打了桶冰凉的井水,劈头盖脸浇在自己身上,捋起额前湿透的碎发,低头看了眼某处,咬咬牙,又泼了自己一大桶水。
江知也趴在二楼窗边偷看,发现自己好像闯了个不大不小的祸。
段泽真的很容易害羞。
也经不起撩拨。
“是肾气太旺,可以吃点……嗯……”他眸光忽的迷离起来,喃喃道,“金银花、夏枯草、黄芩……唔,我在说什么?”
那是张清热降火的药方。
江知也迷茫半天,小心翼翼地关起了窗,揉了揉又红又烫的耳朵,决定当做无事发生过,以后也不要随便地亲段泽了。
因为暂时、只是暂时,他还没准备好接受和段泽……做那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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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这个镇子上停留了数日。
薛峰的意思是尽快离开,但段泽坚持江知也需要多休养些日子才好上路,争来争去,到底还是留了下来。
这里离梦溪并不远,留下来的风险不小,再加上段泽白天经常不见踪影,薛峰不由心头疑惑,怀疑他目的不纯。
这日,他堵住了准备出门的段泽。
“你打算去哪?”
段泽垂下眼皮,避开他的目光,道:“就这附近,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
薛峰提高了嗓门,“随便走走能把马厩里的马牵走?你平时遛弯遛这么大?”
段泽:“……对。”
薛峰:“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两人在走廊上说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动静不小。
旁边房间的门偷偷开了条缝,江知也扒着门缝,巴巴地看着他:“你要去哪?不能带上我吗?”
段泽:“…………”
失忆的江知也真的特别黏人。
段泽叹了口气,暂时放弃了今天出门的打算,转身拉开门,把跌出来的江知也搂进怀里,摸了摸他的头发:“哪也不去,就陪你。”
客栈里没有什么可以消遣的东西,江知也又不便出门行走,段泽便买了副棋子回来,又让薛峰去马厩里挑了些光滑的秸秆,剪成几段,尾端粘上纸,做了个粗陋的投壶。
怕江知也手腕上的伤口崩开,段泽没让他玩投壶,而是亲自上阵,给他表演了一个随便怎么投都能投进的绝活,还把薛峰喊来一起投。
几轮过后,两人又争上了,各种阴损花招频出,薛峰投得面红耳赤,拍桌叫嚣要输了的人罚酒一杯。
段泽:“我不能喝酒。”
薛峰挑衅:“你是不是不行??”
段泽:“嗯,对,没错。你还有什么要说?手下败将。”
薛峰:“???”
江知也看得不亦乐乎,为了让这场比赛继续,自告奋勇代段泽喝酒。段泽本来赢多输少,看江知也在旁边一杯接一杯地喝,顿时心神不宁起来,越输越多。
最后江知也喝得小脸红扑扑,晕乎乎地倒在了床上,两人不约而同停了手。